公主往日娇气, 磕着碰着都要细眉轻拢,如今身上被大人弄出这么多痕迹, 红红紫紫的, 得要多疼啊?
陈媛垂眸,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顿时沉默了。
她疼吗?那绝对疼的,浑身酸疼, 仿佛被马车碾过一般。
但很明显,盼秋问的是她身上的痕迹疼不疼, 陈媛难得哑声无言, 眼神飘乎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霍余也惨, 他哪舍得真的让公主疼?
可在那事时, 当事人总控制不住自己。
即使霍余,后背上也多了几条抓痕,陈媛被逼急时,甚至在霍余下颚处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咬痕,至于有没有咬破,陈媛就记得不清了。
她只知晓,她今日都不想看见霍余。
可惜,事与愿违。
婢女刚将午膳摆好,霍余就踏了进来,那股子神清气爽和春风得意的劲头,让陈媛稍抚额,颇觉没眼看,尤其是霍余顶着下颚的咬痕,根本不作丁点遮掩。
将盼秋等人直接惊得睁大了眼。
陈媛赧得没脸见人,只能庆幸一件事,幸好霍余大婚有三日假期,否则任由他顶着这张脸出去转一圈,陈媛明日就得启程回封地了。
因为根本没脸继续在长安城待下去。
用膳后,霍余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玉瓶递给公主,稍压低了声:“昨日怕是伤到了公主,我帮公主涂药吧。”
这一世,公主刚及笄,尚未经|人|事,昨日那般凶狠,公主必然承受不住,他今日一醒来就出门,就为了寻太医拿药。
陈媛听见这话,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咬牙问:
“你哪来的药?”
霍余不解公主为何这么问,用在公主身上的药,自然是从太医手中拿的。
陈媛见他未曾听懂,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你今日进宫了?!”
霍余茫然点头:
“不进宫,如何找太医拿药?”
陈媛看向霍余的下颚,那处的咬痕结痂,昨日二人刚大婚,明眼人一瞧就知这伤口从何而来,霍余的表情平静中透着无辜困惑,陈媛一时间,竟分不出他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但,这些时日,足够让陈媛了解霍余的劣根性。
她刚欲说些什么,就见霍余低垂下眼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陈媛明知晓霍余很可能是装出来的可怜模样,但她想说的话仍然是皆堵在了喉间,半晌,才头疼地呸了一句:
“你迟早要将我气死!”
下半身疼得厉害,药是肯定要上的,但陈媛却没让霍余帮她上。
盼秋红着脸帮她涂抹了药,才低声说:“公主也太不讲究了,怎么能将大人脸上咬破,落在外人眼中,不知又要道多少闲话。”
陈媛只想捂脸。
说得轻巧,昨日那种情景,谁顾得上自己做了什么?
她也未曾想到,霍余当真是一点脸面不要,真敢顶着那张脸出去。
大婚放纵,这四个字放在陈媛和霍余身上,绝对适用。
第四日近午时,寝殿内尚没有动静传来,盼秋和盼春等人从一开始的焦急到现在都麻木了,盼春管着膳食,眼见着公主用膳的时间要到了,不由得催促了声:
“盼秋姐姐,是不是该将公主叫起来了?”
盼秋飘乎着视线,不回答这话。
前日大人怜惜公主,早早就歇下了,然而昨日半夜才叫了水,胡闹那么久,公主能起得来才怪!
就在盼秋这么想的时候,忽然瞥见徐蚙一进来,盼秋纳闷:
“发生什么事了?”
徐蚙一脸色稍有些不好:“驸马还未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