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盼春端来一碗药,陈媛当即拧眉,盼秋早就有所料:
“药效可止疼安神,公主若不喝,这后半夜可就难捱了。”
陈媛当即被拿捏住,论苦,她更怕疼,毕竟喝药这种事,她这么多年来再厌恶也不由得习惯了。
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陈媛觑了眼还站在一旁不动的霍余,压着那股赧意,堪似镇定地问:
“你还在这儿作甚?”
霍余垂眸低声:“我在这里守着公主。”
他刚回来时,度过几日迷茫,就立刻跑去找了陈媛,那时她还居住在宫中的印雅宫,霍余也远不是如今的权臣,所以他被层层侍卫拦在了宫外。
后来陈媛出宫建府,他和陈媛不相识,位卑言轻,依旧无法靠近她。
他曾在公主墙角站了三日三夜,确认她还活得张扬无比。
好不容易,他才不会觉得陈媛一离开他的视线就会遭遇意外,结果今日的事让霍余心底的不安立刻席卷而来。
霍余甚至现在都不敢闭眼。
他怕一眨眼,陈媛就遇到了不测。
但霍余留在此处,明显不合规矩,陈媛怔怔地看了霍余一眼,不知为何,她现在仿佛更能察觉到霍余的心事,例如那紧绷不安的情绪。
陈媛没说拒绝的话,或者说,她也觉得在她受伤后,霍余守着她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这种莫名其妙的理所当然让陈媛轻蹙了蹙细眉,她似乎又有点头疼,但一闪即过,陈媛不由得抚上另一边没有受伤的额头。
她躺了下来,昏迷了那么久,陈媛有点睡不着。
红烛被灯罩拢住,在灯罩内一摇一曳的,帐内印着昏昏暗暗,很温和不会刺眼。
不得不说,陈媛心里承受能力很强,适才的赧意渐渐散去,她忽然抬眸将视线落在霍余身上。
陈媛轻眯了眯眸子。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眼熟。
她好似不舒服,霍余在一旁守着她,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闭眼休息着,烛火暖暗,霍余替她换了额头的锦帛,忽然,他渐渐低下头。
在无人知晓的时候,偷偷亲吻了她,很轻很轻,几乎一触即离,不带任何欲望色彩。
却莫名让人觉得心悸。
可霍余不知晓,在他转身清洗锦帛时,榻上那理应早就熟睡的人眼睫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
陈媛头疼地拧眉,她想要看得更清楚些,但那个画面却一闪而过,什么都看不见了。
霍余一直在看着她,见她拧眉,不由得问:
“伤口又疼了?”
话音甫落,陈媛倏然看向他,在霍余摸不清头脑时,女子忽然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偷亲过我?”
这句话问完,陈媛和霍余都是一怔,陈媛拧眉,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么一问。
霍余怔然,然后眼神稍有闪躲。
是不是偷亲过她?
今生没有,前世不知次数。
霍余心虚地狡辩:“公主怎么会这么想?”
他不会对陈媛撒谎,但有些事,他根本无法承认。
所以,就造成这个局面,不承认也不否认,可他眼神闪躲时,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陈媛知晓了答案。
但她越发迷茫,霍余偷亲过她,是何时候?
她很明确地知晓,至少在她清醒的时候,霍余未曾偷亲过她。
陈媛拧眉觑了盼秋一眼,她睡着时,盼秋都会守着她,怎么会出现这种纰漏?
盼秋将二人听见耳中,再见公主视线,她立刻摇头否认。
她这么尽责,怎么可能让霍大人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