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两步,刘福再一次低低开口:“老奴也不知猜的准不准,还望娘子将这句话放在心上,王爷是在意娘子的。”

在意?

宋知蕙可不会相信,他在意的只有他自己。

两人回到安泰轩,晏翊已清了身上血迹,衣裳鞋靴也皆已换过。

他半靠在罗汉椅上,也不知在想何事,望着?那山水屏风出神。

片刻后,刘福带着?宋知蕙在外求见。

晏翊敛眸,只唤宋知蕙入内。

推门前,刘福笑着?朝宋知蕙递了个眼色。

到底是从宫里出来的,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唏嘘过后也就翻篇了,自己的日子还是要过的。

宋知蕙意会,朝他点头?时也扯了下唇角。

与?放在亭中相比,此刻的宋知蕙才是她原本该有的样子,且单从面上已经看不出惊惧来。

她一进?屋便跪在了地毯上。

身着?单衣走了这一路,手脚冻得几乎失了知觉,幸好一到冬日,晏翊这屋里会烧地龙,温热的气息穿过地毯,渐渐让她的腿脚恢复了知觉,那苍白?的脸也有了几分血色。

晏翊没急着?说话,只静静端倪着?她,没了那碍眼的裘衣,哪怕她衣裙染了血迹,也让人莫名?舒心。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晏翊终是缓缓开口:“什么时候开始的?”

宋知蕙垂眼盯着?地毯,一开口,嗓音有些干哑,“立冬那日。”

晏翊淡道:“说谎。”

宋知蕙没有说谎,但很快意识到晏翊可能问的不是这个,便又立即补充道:“立冬那日是与?公子初次在石亭见面,在此之前,我们在安泰轩外也碰到过一次,那晚公子送了药膏给?奴婢。”

晏翊指尖在矮案几上敲了两下,“还是谎话。”

宋知蕙不急着?争辩,心平气和阐述道:“奴婢那日从书房离开后,碰巧在外遇见了公子,刘公公也是知晓的,他见奴婢模样狼狈,便起了怜悯。”

她徐徐说着?,晏信送来药膏给?她,又命人给?她填了炭盆等等事宜,到了后来,两人立冬见面,也只是下棋。

“有个名?为洪瑞的幕僚,他棋艺高绝,公子想让我教他,所以才会时常来寻。”

她此刻将那“偶尔”碰面,已经改口成了“时常”,这便是在告诉晏翊,她所说句句为真,她不敢再欺瞒于他。

话说至此,宋知蕙微微抬眼,碰上晏翊那微黯的眸光,又立即垂下眼睫,“下棋的过程中,会闲谈一二,得知奴婢未曾来过兖州,公子就与?奴婢介绍这边习俗,带些栗子糕……”

她说了两人之间许多?事,但大多?都是用寻常词汇去形容,比如这栗子糕,还有上元节的热闹非凡,因好奇未曾见过,所以晏信才说要带她去。

“奴婢身份不便,信公子便想了……这个主意。”宋知蕙说着?,又去看晏翊脸色。

他已是坐起了身子,手中端着?茶盏,“他想的?”

宋知蕙答是。

晏翊弯唇抬眼,“再不说实话,那舌头?便不必要了。”

宋知蕙喉中一紧,连忙垂眸,“是……是奴婢暗示的。”

晏翊收回视线,呷了一口茶,悠悠开口:“西?苑现在管事的是赵嬷嬷吧,要孤杀了她,你才肯说实话?”

宋知蕙是彻底不知道晏翊到底要听什么,她已经承认了,他为何还要咄咄逼人,“奴婢方才句句为真……”

“从幽州回来的路上,你二人在溪边可是聊了许久。”晏翊搁下茶盏,提醒道。

宋知蕙恍然抬眼,又对上了晏翊那双狭长双眸。

“来,孤今日无事,你细细说予孤听。”说罢,他从玉蝶中拿出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