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翊也未强迫,叮嘱身侧侍从?不必再跟他?,将杨昭护好。
杨昭疼得?呲牙咧嘴,哪里顾得?了其他?,只连连感激,便被侍从?扶下山去?。
待杨昭身影渐远,晏翊这边一甩衣摆,大步而上,只片刻功夫就追上了杨心仪。
杨心仪还以为杨昭就在后面跟着?,且此?刻她与晏翊身侧也还有侍从?和婢女,便没有觉得?有何异样。
“王良这一走,你的婚事作何打算?”晏翊的声音从?身侧响起。
“王爷怎知……”怎知她与王良议亲之事。
莫不是父亲连此?事都会与王爷说?
杨心仪虽说不悦,可今日心情出奇的好,也并未气恼,只疑惑朝晏翊看去?。
晏翊道:“小瞧孤了是么?”
也是,圣上的皇子那般多,也不是各个能活到最后,更?不是每个都能位高权重,他?自然有的是手段与法子。
杨心仪淡然道:“走了就走了呗,又?不是一定?非要同他?成?婚,且……女子就必须成?婚么?”
说完,她抬眼笑道,“我?觉得?与家人一起,才最为安心。”
“那……今后也不想成?婚了?”晏翊问她。
杨心仪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我?听闻从?前娘未出阁时,素有才女之称,多少好儿郎上门求娶,是她自己择了我?父亲为夫婿,她诗词歌赋样样俱佳,我?的诗词有许多也是经她提点。”
杨心仪说至此?,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可到了现在,在族谱中,她没有名字,只那一行:‘杨歙之妻陈氏。’而已。”
晏翊知道了,便是未经那些苦难,骨子里的性子也还是没有改变。
“日后开个学堂如何?”晏翊问道。
杨心仪脚步倏然一顿,又?是抬眼朝他?看来,火光照在她的脸上,那明媚的面上写满惊讶。
“你父亲日后要在洛阳为官,无?暇再去?教书。若由你来授业解惑,承继其志,可好?”他?低缓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没有一丝质疑,也没有一丝玩笑。
“我??”杨心仪垂下眼睫,声音比方?才却?是低了不少,“我?不成?吧……”
“为何不成??”晏翊立在她身前,认真道,“孤知道你可以。”
“父亲为何入狱,又?为何会去?洛阳为官?”杨心仪释然一笑,抬眼又?看晏翊,“王爷,我?安能不知藏拙,走父亲先前老路?”
她应明哲保身,不将自己置于险地才是。
晏翊懂了,她是害怕再被人抓到把柄,招来祸事。
“你父亲无?错。”晏翊肯定?地说道,“总有人要站出来去?做,他?便是敢于站出的那个人,真正的大智大勇之士。”
“不管旁人扣何罪名给他?,谋逆也好,受贿也罢,一切的一切皆不重要,他?所授的万千学子已是给出了答案。”
“我?知道一人之力何其渺小,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待那日出之时,沉睡之人便会一个个醒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总归会清醒,这个世?道也总归会变。”
晏翊在这山中说出的每一个字,皆如洪钟撞击着?杨心仪的心灵。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眼前的男人绝不是那梦中之人,那般恶劣行径之人是无?法说出这番话的。
杨心仪忽地弯唇朝他?笑了,眼角却?是缓缓落下泪来。
“有我?在,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无?需害怕,便是没有我?,你也可以做得?很好。”晏翊低哑出声。
杨心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撼,继续朝着?山顶迈步。
“可我?还是怕,我?怕去?了洛阳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