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仿佛是他混乱与无助中最大的希望和救赎。
这些天里他就像是入了魔,面上笑容清恬,言辞和煦温柔,背地里却冷酷无情地策划了这一场枪杀。他打电话给苏晋,强令兄长为他准备枪械;他吩咐云朵准备日程,私底下联络景传英见面;他借口出门和苏晋看地,独自一人到目标地点勘察踩点。
然后,在这个预定的时机里,他就真的出来了。
他拿到了枪,走到了预定地点,将枪口瞄准了一个无辜的人。
当他的手指扣在冰冷的扳机上,感觉到那熟悉的触感时,当他看着光学瞄准镜里景传英那张堪称美颜盛世的脸蛋时,他终于感觉到了一丝荒谬!
他下意识地咬住下唇,唇上却结着薄薄的痂,那是他前些天狠狠咬破时留下的。
怔忪两秒之后,苏恒露出一个难以置信地苦笑。他倏地将架在窗前的狙击枪抽回,枪口朝上竖在了一旁。杀人?不。绝不。苏恒,你不是那种人,你做不到。他撤身背靠着那冰凉的石料窗台下,一点点坐在小白领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地板上,缓缓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
不管他是被迫的,还是心甘情愿的,他都没有死亡的理由。如果你以为你弄到了一把枪,如果你以为你掌握了用枪的本事,你就可以狂妄自私地主宰一个人的生死,那么你和野兽又有什么区别?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组成社会,共建规则,尊道崇德。
你和白先生之间出了问题,和他有什么关系?今天你杀了景传英,明天还会有景传雄,景传狗熊,你都要一个个地杀过去吗?你是杀人狂魔吗?你要沦落到这样疯狂又变态的地步吗?当你变得血腥又疯狂,残忍又狂妄的时候,连自己都不能看得起自己了,还凭什么去爱人,还凭什么去被爱?你连人都不做了,还妄想去爱?
杀人,那或许是叶霜青遇事的解决方式,却绝不是苏恒的。苏恒是个好人。
被自己亲手组装好的狙击枪,再一次被自己一五一十地拆卸下来,重新放进袋子里。苏恒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将屋子里所有自己留下的痕迹抹平,悄无声息地开门离开。到停车场开了车,直接开到了苏晋家中,将车与枪械完好无损地归还。
苏晋看了干干净净的枪膛,一颗不少的子弹,到底是松了口气:“我送你回去。”
苏恒点了根烟坐下,玩笑道:“蹭顿饭都不行?”只是笑容终究有些疲惫。
苏晋没好气地说:“你嫂子领着蕊蕊出国玩了,谁给你做饭?”自从苏恒打电话要枪械开始,他就火速安排了老婆孩子出国,连家里的保姆都干脆放了假,就是害怕走了风声给苏恒惹麻烦。
苏恒慢悠悠地站起来,叹气道:“这抠门的哟,门口大排档不开门呀?”
苏晋指着他骂:“滚滚滚滚!”
两兄弟最终还是在家里简单吃了一顿,苏晋做了两碗鸡蛋挂面,苏恒用火腿肠炒了盘鸡蛋,唏哩呼噜吃了个风卷残云,都指着对方去洗碗。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到底还是当哥哥的掌不住,认命地去把碗洗了就三个碗,摔了俩,苏恒笑得差点没跌地上,这幸灾乐祸的懒鬼还冲他哥哥龇牙:“你要真不想洗,直接丢垃圾桶得了。留下一个干嘛呀?”
“卧槽你小子欠抽呢吧?”苏晋作势欲打,哐当一声,硕果仅存的面碗也碎了。
苏恒直接笑疯了。
正笑闹中,苏晋的手机响了,他脱下手套命令笑得差点直不起身的苏恒:“把碗捡起来扔桶里。”一边说着,一边去餐厅拿自己的手机,还不忘叮嘱,“仔细别扎了手。”
苏恒擦了擦笑出来的泪花,弯腰去给哥哥收拾残局,此时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新闻频道突然插播了一条新闻,艺人景传英在李营大道南往北方向发生车祸,苏恒惊讶地抬起头,当他听见“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