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黄:“我重新给二爷梳头吧,发髻都按散了。”

车里也备着梳子,姚黄解开惠王爷的发髻,仔仔细细帮他通发,再用布带绑成?髻。

赵璲想到一事:“路途颠簸,你这两日身子如何?”

姚黄:“还行,虽然有些?腰酸,估计今晚好好睡一晚就恢复了。”

赵璲:“路上饮食不便,到了镇上让高娘子给你炖补汤。”

姚黄:“好啊,咱们俩都补补。”

赵璲:“……你没来月事?”

姚黄:“……快了,应该就是这几天吧,也不是说上个?月初十来这个?月也一定是初十来,推迟一两天两三天都是常事。”

车厢里安静了一阵,直到姚黄想起让开位置,让惠王爷重新坐上主?位。

赵璲看眼?佛经,再看看垂着眼?脸色微微泛红的王妃,指着下方的软垫道:“过来,我也帮你捏捏。”

姚黄受宠若惊:“不用,我这两天在车里躺的时候多,没累。”

赵璲朝她伸手。

姚黄不得不将手伸过去,然后就被?惠王爷按坐在了软垫上,她的肩膀没那?么宽,惠王爷的双手又很?是修长,当他的拇指、食指按着肩头施力时,他左右手的中指竟能碰到她齐胸长裙的裙腰。

甭管惠王爷有没有察觉,就那?么一下,姚黄全身都燃起了火苗,手一撑地就从惠王爷的身前爬回了侧位上,扭着头道:“二爷好意我心领了,可我真不习惯叫你伺候,别别扭扭的还是算了吧。”

赵璲看着她涨红的脸,看着王妃随着呼吸急促起伏的衣襟,耳边依然是持续不断的车轮声?。

他捡起佛经,递给她:“左页,第四列开始读。”

现在姚黄觉得读经是个?好差事了,找到惠王爷点?明的位置,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念,没想到下一列就遇到个?不认识的字!

姚黄的身上燃起了另一股羞愤之火,她当然不是什么学识渊博的大家闺秀,可她真的有跟着女先生读了九年的书,读过那?么多话本都不曾见过生字,今日在王爷面前卡住的话,王爷会不会鄙夷她的学识之浅薄?

短短的一瞬间,姚黄拿定主?意,继续一字一顿地念道:“唯愿世尊,大慈哀民……”

赵璲:“民?”

姚黄:“……”

赵璲:“……哀愍,愍同悯,怜悯之意。”

姚黄:“我读的是愍啊,二爷听错了吧?”

赵璲:“……嗯,继续。”

姚黄面不改色地往下读,下一列竟然就跳出来“隳弥戾车”四字,打头的那?个?挤挤挨挨的差点?看瞎姚黄的眼?睛。

姚黄觉得这个?字很?有

可能念“隋”,可已经吃过一次教训了,万一这个?字读起来与?“隋”毫不沾边,让她连找补都找不回来,更丢人怎么办?

王妃读经的时候惠王爷都是闭目养神的姿势,王妃忽然没了声?音,赵璲睁开眼?睛,就见她一手捂着肚子,眉头紧锁。

赵璲:“怎么了?”

姚黄苦着脸:“肚子疼,可能月事来了,我想回去看看。”

赵璲立即喊“停车”。

飞泉就跟在车外?,恭恭敬敬地接了王妃下车,赵璲坐在里面,一直看着王妃的身影,直到她转向后面。

他吩咐飞泉:“叫李郎中去为王妃把脉。”

路途辛苦,夜宿营帐寒凉,她身子娇弱,很?有可能病到。

四辆马车都停了下来,姚黄刚回到自?己的车上松口气,飞泉就把李郎中领了过来,弄得她一阵尴尬。

李郎中确认王妃无事,再跟着飞泉去王爷那?边复命。

赵璲听他说王妃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