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老奴乃惠王府的管事嬷嬷,特奉王爷之命来给姚姑娘送几样礼物。”

罗金花张大?了嘴,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小丫鬟从车上抱下?两长两短共四个匣子,恭恭敬敬地站在了明明比她更?像官夫人?的那位嬷嬷身后。

回过神来,罗金花直接带着柳嬷嬷三人?去了女儿的西厢房。

姚黄无精打采地在炕上坐着呢,得知母亲领进来的三个陌生人?居然是惠王府的人?,姚黄也没太当回事,甚至觉得惠王送礼送的不是时候,她现在满脑都?是自家?父亲的安危,没心情想别的。

直到柳嬷嬷打发两个小丫鬟出?去,说出?惠王也带兵出?征了,姚黄又蓦地落下?泪来。

好啊,父亲去战场了,她才遇见的俊哥儿居然也去了!

十四岁的小姑娘遇到这种事哪有?不哭的,柳嬷嬷柔声安慰道:“姑娘莫怕,咱们王爷十八岁就?在南疆打过胜仗了,这次去北边肯定也会连传捷报,姑娘就?等着好消息吧。”

姚黄抹着泪点点头,是得想好的,想得越多越灵。

柳嬷嬷哄好小姑娘留下?一封信与?四个匣子就?走了,还不许姚黄去送。

趁母亲不在,姚黄飞快打开了四个匣子,先检查有?没有?等会儿不方便让母亲看的。

两个长条匣子里?都?是裱好的画轴,一幅画了身穿红裙骑在林荫官路上回眸望来的姚黄,一幅画了几株姚黄牡丹。

姚黄没看太仔细,继续检查两个小匣子,一个匣子里?是厚厚一叠银票,一个匣子里?是……金质的惠王腰牌。

视线模糊,姚黄打开惠王的信,字不多,大?意就?是他会尽力照拂父亲,如果他能凯旋,会如约迎娶她为王妃,如果事与?愿违,他希望能送喜欢的姑娘一世富足无忧,而那枚腰牌或许能保她几次不被权贵所欺。

罗金花送完柳嬷嬷回来,就?见女儿伏在被子上,哭得一抽一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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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黄自然不会动惠王的那匣子银票,连银票的具体数额她都?没有?去数。

但她喜欢每日都?展开惠王送她的三幅画,最喜欢的竟然是姚黄牡丹图,因为姚黄写过无数次自己的名字都?觉得那二字平平无奇,惠王题写的“姚”、“黄”二字却隐隐有?种灵动、轻盈之美。

远隔千里?,姚黄最挂念的还是父亲,但每逢节庆,惠王府的柳嬷嬷都?会送来一份节礼,有?给母亲哥哥的,也有?给她的绸缎、首饰或胭脂水粉,收的多了,使得过去了整整两年,十六岁的姚黄竟然还记得十四岁时只见过四面的惠王殿下?。

又逢春日,罗金花陪女儿去了一趟锦绣园。

姚黄站在那片姚黄牡丹花圃前,对着里?面的柳树、草地出?了好久的神,若非有?柳嬷嬷以及她受惠王所托送的种种礼物,若非家?里?确实多了一幅美人?图,姚黄恐怕真要以为两年前的那一幕只是她的一场梦。

可她记不清惠王的样子了,只剩一个清俊的轮廓,只剩他常做的垂眸之举。

月底,罗金花收到了丈夫从北边送来的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