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照无奈,这时她倒是不信了。

谢玉照惯来见不得她哭,见哄不住,沉下嗓音,吓唬她:

“再哭,妆全花了。”

姜亦棠的哭声倏然止住,她呆呆地愣住,看向谢玉照,想哭却又不敢,半晌,格外委屈地哽咽问:

“那怎么办啊?”

谢玉照替她擦泪,垂着视线,说:

“等回了府,再让人替你重新梳妆。”

姜亦棠想不到其他办法,只好点头。

她不敢哭了,也不敢胡乱擦泪,只能仰着头,任由谢玉照替她擦眼泪。

她抽噎了几声,半晌,才敢瓮声瓮气地提要求:

“要比现在好看。”

谢玉照当然应她。

姜亦棠也终于不哭了,她低头看见谢玉照腰上还带着她送的那个香囊,眨了眨眼,很快忘记首饰的事情,抽着鼻子,小声地说:

“我有好料子了,回去后,我重新给你做一个。”

她闷闷地说:“这个不好看。”

主要的是,和谢玉照不衬配。

她没想过谢玉照不要的可能性。

不到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到了太子府,谢玉照离开尚书府的这两日,就是迁府,他在府外一直有太子府,但居住在东宫的时间要多点,只不过,这次他大肆搬到了太子府,皇上许是觉得他这次被伤心了,也没拦他。

只吩咐礼部不得怠慢。

太子府很眼熟,和前世没什么区别。

姜亦棠每次哭过,都是双眼红红的,根本挡不住,下马车时,青粟一眼就瞧出来了,急得不行,想问什么,又顾及着谢玉照不敢,但看向谢玉照的眼神,明显带上了几分防备。

姜亦棠隐晦地拉了拉她,小声和她解释:

“他没欺负我。”

青粟半信半疑。

但很快,青粟顾不得这些,她睁大了眼睛,慌乱地拉过姑娘,低声焦急:

“糟了!姑娘,我们伞忘记带了!”

姜亦棠也呆了下,稍顿,她拍了拍青粟的手,迟疑地说:

“没事的。”

青粟都快哭了:“别人都会打伞的,都怪奴婢,居然忘了!”

谢玉照听见主仆对话,朝松翎看了眼。

松翎哭笑不得差人进府,很快,有个婢女拿来了油纸伞,松翎赶紧劝道:

“好姐姐,伞来了,快别哭了。”

主仆二人的悄悄话被听见,两人当场闹了个红脸。

姜亦棠下意识地攥紧谢玉照的衣袖,躲在他身边,不敢抬头见人。

第22章

姜亦棠跟着谢玉照进了太子府,前世那两年中,她在太子府的时间比在尚书府还多,无需旁人引路,她也能在太子府来去自如。

但和前世还是有点不同。

约是在一年后,谢玉照在府中替她种下了一棵桂花,比不得宫中那棵年份久,却也是高大挺拔,枝叶茂密,花期时飘落一地,仿佛铺了一地的黄金,这一棵树就占据了座院子,府中有一处阁楼,站在阁楼上看去,宛若一柄撑开的宝伞。

荣凌郡主知道谢玉照大张旗鼓的居然只种了一棵桂花时,只顾摇头不解。

到底是她喜好和旁人不同。

姜亦棠勾头探脑,被谢玉照牵着一路朝后院的方向去,这条路太熟悉了,绕过河池和凉亭,踏上游木长廊,再走不久就是一处院落,它离前院很近,近到来回只需要一刻钟时间,前世她来往太子府的两年中,这就是她的住处。

它离后院很近,但又不至后院,似客房又不似。

就仿佛是姜亦棠,她在太子府中不是后院的一员,但府邸主人却毫不遮掩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