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州皇都生变,仙盟将嬴梦槐斥为乱臣贼子,以嬴危心为大秦正统。”
“这是苦了这大荒的百姓。”一位年轻的道人抖了抖酒壶,怅叹了一口气。
“我们还要在元州传法吗?”雪犹繁转向了记何年。
记何年心思重重,神色难辨。
许久之后才低着应了一句:“往北边走,去生州。”时局变动,恐怕大荒会战起,到时候恐怕得借着生州的披甲士破开元州、流州的屏障。
雪犹繁见记何年兴致不好,也没说什么,若有所思道:“这段时间你与佛门修士论法,无一败绩。此事传向四方,道念也跟着散播。只要两州生民心中的信火燃烧,总有一日会燃遍各地。”
记何年闻言睨了雪犹繁一眼,微笑道:“多谢。”
雪犹繁笑了笑,没再多言。
走上了这条路要是连自己都没有希望,那还有什么可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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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十二州中,生州在西北,东接清州、南接元州,东南端则是与玄州隔着“十万大山”,号称仙神不渡。在这等形势下,若是元州、清州对着生州用兵,玄州根本无法在第一时间越过山障支援。这样的险恶的境况使得生州方伯靖海尘忧心忡忡。
“玄州那边不知形势如何了。如今仙盟与帝朝对立,要是元州、清州一致攻我生州,恐怕支撑不了多久。”靖海尘低声道。
一位羽扇纶巾的幕僚忧心忡忡地接腔:“大殿下登基之后便着手废弃废帝的诏令,重新推动私学,宣扬大同学宫的道念。此举或许笼络了天下读书人的心,但终不利于帝朝稳定。上战场的可不是那些读书人,要知道仙盟有解开血誓的仪轨,要是司天局甚至是披甲士都向着仙盟那处……”
不待幕僚将话说完,靖海尘便摇头打断:“那我辈如今的抗争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他抬起头望着书房中悬挂大荒十二州舆图,右手捉着麈尾朝前一指道,“四宗在大荒之死角,我生州困在元州、清州之中。可清州之北又有汴州、长州。要是这两州安稳,便能牵制清州昆仑的势力,那么到时候就看我等与元州修士的较量了。”
幕僚沉思片刻后,问道:“主君是下定主意了吗?”
靖海尘肃容道:“先不提血誓,杀子之仇便无法忘怀。”往常俗世与修仙界之间总体是和平的,可暗流奔涌,大大小小的摩擦不断。西境佛修传法元州、流州还不够,也想将那佛法传入生州。靖海尘自是不允此事,因而其手下势力与佛宗间争执不少,他的独子便是在一次冲突中死去。
幕僚闻言抬头,在靖海尘的身上瞧见了一股风雪独行的孤寂,喃了喃唇后终究没有再开口劝,而是朝着他一拜,便从书房中走了出去。他是靖海尘的心腹,不管靖海尘如何选择,他都唯命是从!
靖海尘一道令下,整个生州戒严,尚未到黄昏便听得号角长鸣,渐渐地合上了城门。
西北之地多风沙,到了夜间风更急,呜呜咽咽像极了野鬼哭声,又好似群蛇嘶嘶吐信,还夹杂着凄厉而又诡异的狼嚎声。
月色如霜,照耀着一望无垠的荒地,成群结队的狼在疾驰,仿佛一道道闪烁的银光。只是在那几乎与月光融成一体的银色中,一道青光勾勒满月,数息之后,那连绵不绝的嚎叫声戛然而止。
一道绯色的身影从那堆狼尸中飞掠而出,正是从那仙人买骨之地走出的丹蘅。
她横抱着镜知,抬眸望着夜色中朦胧模糊的城墙,蹙了蹙眉。
镜知窥见了“天命录”后便神思不属,到了后来更是意识沉沦到幽暗之地,像是在度心魔劫。丹蘅倒是想将她丢在某个隐秘的地方,待她自己苏醒过来。可想了又想,到底没有忍心做那无情之人。
“不过是一千年前的一堆朽骨罢了,就算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