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理。
同样都是“儒”,可他们走出了不同的路。
“师妹,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孟长恒的语气无奈而又包容,不忍见秋山误入歧途,“天生秉性各有不同,又何必强求?贫贱苦乐,都是时命。”
“就是因为人生天地间,秉性各不同,才需要教。”见秋山对上了孟长恒的视线,“夫子曾道,有教无类,师兄忘了吗?”
孟长恒哑口无言,半晌后才道:“可并非所有人都能得一点性灵,若是入我儒门,不管贵贱贤愚,都以道法倾囊相授,我等并不曾违背圣人之旨。倒是师妹你将玉简金册公诸于世,是何居心?!若是所有人都投身修道中,那这个世道岂不是乱套了?!”
见秋山道:“怎么会乱套?我传道于人间,有志之士皆可向学。大道千千万,难道师兄觉得只有太极是道?只有圆觉是道?只有金丹、剑种才是道?”
孟长恒听了这样的话只觉得万分荒谬,他望着见秋山,眉眼间是压不住的失望,他忍不住辩驳道:“难道师妹你认为种地耕耘是道吗?”
“怎么就不是了?道不就是在天地自然之间吗?道先于修道者存在,并不是由于你们的定义,它才变成了道。”丹蘅捋了捋袖子,忽然开口,“道经有言:‘物物者与物无际’,也就是说道性与物不可分割,道不离物,物不离道,每个生灵都有道性。”
耳畔冷不丁响起的嗤笑让孟长恒觉得难堪,他沉着脸呵斥道:“小辈无礼!”
丹蘅挑眉一笑:“我与孟贤人论道,还看辈分不成?我听说过‘达者为师’,可不曾听过‘老者为师’。”
孟长恒气得够呛,他蓦地转头盯着见秋山道:“师妹,你就是这样教女儿的?!”
见秋山也不生气,只是温声道:“姬赢教的。”
丹蘅又问:“儒门或者说仙盟不肯将大道外传,是何居心?是怕后来者居上吗?阁下的道其实是荣华富贵堆砌成的吗?”
“你懂什么是道?”被一个小辈点破,孟长恒实在是憋不住那一股气,顿时恼羞成怒。
“你如何说我不懂?就因为我的道念与你不同吗?”丹蘅偏头看孟长恒,笑道,“道在蝼蚁、在稊稗、在瓦甓、在屎溺间!②”
“真是荒唐!”孟长恒怒极,气得拂袖而去。
“真是愚不可及。”丹蘅摇头叹气。
孟长恒没有走远,听到了丹蘅的感慨后更是气得浑身发颤,恨不得一剑将学宫劈了才好。
“这样的气性,我看是‘十二咸’吧。”丹蘅啧啧叹了两声,就算在见秋山的面前,也不掩饰对儒门一众的鄙夷。
“是‘十一咸’了。”见秋山微微一笑,也跟着开玩笑。
孟长恒此行论道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送来了一道经纬儒宗的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