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都没将阆风剑主当回事儿,还指望我?”
“你、你”那弟子面红耳赤,被丹蘅的话语气得不轻,还一会儿才挤出了一句,“你是阆风剑主的道侣!”
“可她的身外之物没一样落在我掌中的,我想问问,元绥的阆风巅,诸位住得可舒服?元绥拼命得来的宝材,诸位用的可顺手?”丹蘅笑眯眯的,其实修仙界都知道昆仑的做法,可丹蘅当着众人的面毫不客气地点出,就让昆仑有些下不了台了。剑修大多性急,那小弟子被丹蘅一刺,身上顿时放出了一道剑芒,只是尚未飞掠而出,便被一位峨冠博带的紫袍修士给按回去了。
“丹蘅道友对我昆仑有不少偏见。”紫袍修士笑容谦逊,面如冠玉,英英玉立。
“阁下是”丹蘅故作恍然,片刻后一扶额,拍手道,“昆仑四宫之主的末位承渊剑主。”昆仑一城四宫,其实不分什么上下,但是四位剑主之间暗暗有个座次,明面上交情不错,暗地里总是不停较量。四位剑主之中元绥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而承渊剑主则是不甘不愿地居于末位。曾经有昆仑弟子提及,被他知晓了,便将那弟子送去苦风崖受罪,足以见其心性。
果然,听了丹蘅颇具挑衅的话语后,承渊剑主的面色变得不太好看了,只是顾忌蓬莱道宫弟子也在此,才强忍着没有发作。
镜知凑在丹蘅耳边低叹:“你何苦将他们都得罪了?”
丹蘅抬眸,扬眉一笑道:“我替元绥抱不平。”
“她”镜知犹豫片刻,说道,“其实没有什么不平的。”
丹蘅似笑非笑地反问:“你怎么知道?”她的眼波盈盈如水,清透如镜面,好似一切都不能遁藏。
明明隔着一层素纱,丹蘅看不到她的眼睛,可镜知还是在这个时候仓皇地转头。
“这不渡河如何过?”她的话题转得有些刻意生硬。
丹蘅懒洋洋道:“该怎么过就怎么过,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回轮到了镜知来询问。
丹蘅定定地望着镜知,她其实很想掀开那遮蔽着镜知双眼的素纱,可又怕在看到那双眼睛之中,才朦胧的画面描绘清晰。一旦看清了,就没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感了。
镜知没有重复,可丹蘅知道她在等待着自己的回复。
兀自笑了两声后,她伸了个懒腰,慢吞吞说:“我在清州听说有人要来杀你,我不忍心美人薄命。”
镜知跟着笑了,如冰雪般寒峻的面容上,笑意像是潺潺的流水,像是在东君催促下绽放的芳华。
“我未必会来始帝陵。”
“你赌什么,我就赌什么。”说话间,丹蘅越过了镜知,说着事情跟自己无关,可仍旧是走到了河岸边,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副山野之人常用的钓竿。
有灵气的东西都会被这沉默的河流吞噬,那么凡间微不足道的东西呢?
鱼钩或者说是捏成了一个拳头大的铁球,扑通一声后沉入了河中,浮漂如轻羽软在了水银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