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吸了一口。

“二十五年前,姬赢许下了承诺,如今将封着精血气意的丹丸送来,说明该是应验的时刻了。”

它的声音很是稚嫩,可在落下之后,姬赢以及蓬莱的诸长老都身躯一震,好似遭遇了重击一般,两眼以及双耳中俱是渗出了鲜血。

二十五年前……姬赢尚未坐上蓬莱宗主之位,她会许下什么承诺?蓬莱长老心中无端地浮现了一股恐慌,他们微微地仰起头,望着那窥不见尽头的巨鲲法相,好似堕入了深渊中。

海鲲并不懂蓬莱一众的恐慌,她只是道:“她许诺祭海。”它向着前方吹了一口气,便见数道血线向着前方逸散,一头连着海鲲,另一头连着蓬莱长老。“用你们来祭海。”海鲲又补充了一句。瀛海之鲲与蓬莱有契,可如今《沧海伏波曲》尚未失传,姬家一脉尚未断绝,蓬莱神宫还在……它不算背弃了承诺,反倒是姬赢那处它不能让对方耍赖。虽然有千年之寿,可海鲲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心智宛如小童,哪里会思考那么多?

“这是怎么回事?”蓬莱长老咆哮声如雷,一擦眼角淌下的血迹,恨恨地质问姬赢。

姬赢一脸漠然,没有答话。

不远处的战舟,这意外的事情让大尉欣喜若狂,他下意识地走向了见秋山,可在看清楚她满脸愁绪的时候,所有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二十五年前,她们还是一对爱侣。

蓬莱宗主怎么会许下了祭海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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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长风吹遍天地,鲜血如河涌。

佛陀法相倒了、藏经阁倒了,那笼罩在了元州、流州的晦暗似乎在此刻彻底地消失不见了。丹蘅坐在了一片废墟中,看着那晦暗阴沉的天色,漫不经心地开口:“看不见太阳了。”

镜知轻轻地“嗯”了一声,她是天道,她比任何人的感触都深。

日月蒙晦,十二州中瘴雾起。过去的日月早已经在千年前的浩荡中消亡了,如今的日月是青帝所化,可青帝心中藏恨,那日月自然也有恨,那要怎么施恩泽于天地生灵?

丹蘅又道:“我累了。”很久很久之前,便已经厌倦了这样的世间。如果她一直长眠于幽冥就好了。

镜知的语调开始发颤:“阿蘅……”

丹蘅笑了笑,她蓦地拽住了镜知的袖子,借着她的力量站起身。她附在了镜知的耳畔,语调温软得好似一阵清风,她说:“让我如愿,好不好?”

镜知双拳收紧,她摇了摇头,涩然道:“不好。”

“诶,我就知道。”丹蘅故作叹息,她往后退了一步,对上了镜知那双充满了愁绪的眼睛,敛起了那抹郁悒和怨恨,她展颜一笑,“那就去蓬莱,去”丹蘅停顿片刻,“去送她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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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佛宗败了。”

“蓬莱目前如何,尚不可知。”

两封飞书传到了昆仑天墉城,坐在了主座的神净道君面上喜怒难辨。

那两位来历不凡,须弥佛宗不是她们的对手,那么昆仑呢?昆仑四大剑主只剩下两人了。神净道君心想着,又取出了一枚来自儒门的玉简。倒不是佛宗、蓬莱那般的丧气事,而是提到了灵山十巫入儒门祖庭。不必等他们去“猎日”,日月蒙晦之后,白玉圭上落下神谕的那位也要下九重天、入大荒了。

有一位真神之助,他们就不会落败了。

神净道君舒了一口气,面上终于绽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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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

神宫倒塌后化作了断壁残垣,与神尸、神血混合在了一块。那些死寂的血肉,在下界日复一日的供奉中生出了灵性,渐渐地开始复苏。神尸连带着碎瓦、残柱在缓慢地蠕动,它们拱成了一个高不可攀的肉山,从中探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