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陨落又怎么样,祂已经疯了啊。”

话音落下,灵山十巫俱是陷入了沉默着。篝火中传出了哔哔啵啵的声响,首巫巫咸忽地拿过了一柄刀,在枯瘦腕上化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淌落,在阵纹上蜿蜒游走。剩余的九位巫者也跟着动作,用鲜血作为祭品催动阵纹,日复一日地进行着无望的祝祷。

“日……猎日……”忽然间,一道低沉、喑哑的声音从火中传出,腾飞的火焰转瞬间扭曲成了古怪的虚影,只可惜维持了一瞬便“蓬”一下散去。巫咸眼皮子一跳,心中掠过了一股狂喜之意,他道:“我们的计划成了?”

早在察觉众神陨落之后,灵山十巫便一门心思地开战自己的“造神”计划,他们是侍奉神尊的人?如果没有了神要该怎么样生存?可是大荒中游走的神性实在是太少了,怎么能够唤醒他们的神?深思熟虑后,他们怂恿大秦借助千载天子气敕封诸神,可惜功败垂成。清州神尊被斩后,他们收敛的神性不足数。原以为还要经历漫长的等待,没想到他们的神此刻有了回应!

巫咸趴伏在地,向着篝火深深地拜倒。

在同一时刻,沉寂了千载的白玉圭上出现了一行红字,宛如流淌的血。

镇守白玉圭的仙盟长老眸光一亮,面上是按捺不住的欣喜!

谁说众神已亡?白玉圭分明有所回应了!他们千年的祈祷和祭祀并非徒劳之事。

那么十二州的这一场角逐,是不是就该结束了?

第59章

洪亮的钟声在昆仑上方回荡,震得山崖上的积雪扑簌簌落。

神净道君听得钟声先是一愣,继而便是狂喜,将手中的玉简一抛,便化作了流光掠向了那供奉着白玉圭的华丽楼阁。

白玉圭上如鲜血淌落的字迹越来越清晰,神净道君朝着前方一拜,取了一枚空简掐着法诀,将那来自九重天的法旨拓印在简中。

“猎日……”神净道君眼皮子狂跳着,内心深处升起一股隐秘而又诡异的情绪,像是多年积蓄的郁气要在此刻尽数抒发出来。

“什么猎日?”玄圃剑主来得稍晚一些,白玉圭上的字痕在被誊录之后就消失不见了。他转向了面上露出奇异笑容的神净道君,又问道,“掌尊,上头下了什么法旨?”

神净道君听了他的声音才恍惚回神,将玉简抛到了玄圃剑主手中,沉声道:“上神要我等猎日。”

“猎日?”玄圃剑主惊叫了一声,“要是这样做,岂不是天地蒙晦?!”“日月”并非修士能够掌控之物,当初大荒十日并出、生灵涂炭,最终也不是他们这些修道士解决的。而是那无端端同出,又无端消亡。

“神谕上说我等所见的是‘伪日’。”神净道君皱着眉道,“十只金乌被屠戮后,天上就没有太阳了,如今所见的是魔神双目化作的虚假日轮、月轮,其实是根植于我大荒的魔种,故而我辈飞升之路被截断。”神谕中是这样解释的,他内心深处浮现了一抹怪异与荒诞感,他没有细想,而是将这股莫名的思绪给压了下去。

玄圃剑主的眼皮跳了跳,白玉圭千年没有动静,好不容易等到神谕降世,迎来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难题。那轮日影始终悬挂高天,他们有什么办法猎下?就算手中有最为珍奇的弓箭,也无法射落那轮大日啊!“要怎么办?难道我们要追到汤谷吗?”玄圃剑主问道。

神净道君眸光微沉,半晌后才吐出了一句话:“不着急。”

重新接到了神谕的忐忑和欣喜渐渐地平息了下来,仙盟不着急做事,而灵山十巫同样是不紧不慢的。他们曾经是最接近神明的人,如今同样更靠近真相。

“九重天崩塌后,神宫中的神君几乎一个不留,日与月想必也不在了。”巫咸沉沉地开口,“可要是没有日月,大荒就会陷入永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