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向天想讲道理,“那个,是贵千金在我女儿的订婚宴上乱说话,所以我才这样说的,都是些气话。”
“呵!”宋瑾欣冷笑,嘲讽道:“难道我女儿说的话,有哪句不对吗?”
“你这订婚宴,两位主角都说不愿意,怎么我妹妹帮朋友说几句话,就成了乱说话?还要被你一顿嘲讽。”
“我们是应邀而来的,作为客人难道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吗?”沈渡舟这个好脾气的人此时都一脸怒意。
江向天瞬间冒了一头的冷汗,赶紧求助地看向贺铭夫妇。
然后这两个人,都在低头观赏程沁姝的指甲,对他的窘境视若无睹。
厉璟渊一脸戒备地看着这沈家三人,约莫着又想和他抢人来了。
他不甘示弱地往前走了点,离沈听榆更近了,似乎在和他们宣示主权。
如果不是怕暴露和沈听榆的关系会给她带来困扰和危险,这里根本没有他们发挥的机会。
厉璟渊的这个举动没有逃过沈渡舟的视线,他是又气又无奈。
沈听榆也因为他们的维护心里颤动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
江向天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为了众矢之的,无措的他只能道歉,“对不起,是我说话难听了些,冒犯了贵千金。”
在这个时间里,江洛已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了。
她挣脱了贺斯礼的搀扶,站得笔直,“他们说得都对,所以,你现在愿意承认自己卖女求荣的行为是荒唐的吗?”
所有人都看向江向天,大多都一脸鄙夷或怒容。
但江向天却矢口否认,“什么卖女求荣,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我是你老子,替你寻找夫家都是为你好!”
“哈哈哈。”江洛突然嘲讽地大笑了起来,“为我们好,所以就把我们都培养成像母亲这样的人,然后再嫁给像你这样的人,供你们这类人驱使,做一个软弱的贤妻良母。”
秦柔哭得眼泪都快干了,此时终于开口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洛儿,你是疯了吗?”
江洛备受打击,她很绝望,但更多的是无奈,“母亲,是你疯了。”
“洛儿,不要说了。”江瑶一脸祈求地看着她。
沈听榆真的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会存在这么封建的家庭,而且还是在京都这样的地方。
她但是看着都觉得窒息,别说江洛从小就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
众人皆醉她独醒,这种痛苦和孤寂,她整整承受了二十年。
“我不说了。”江洛终究还是妥协了,她摆着手,但手却抖得不成样子。
从她懂事以来,她就比所有人都要努力,就是想带母亲和姐姐们逃离这种以夫为贵的观念禁锢,可她今天才知道,这比跳舞、弹琴、拉小提琴都难多了。
她的坚持在她们看来只是疯了。
江洛又笑了。
很多人都忍不住担心她,明明她好像哪里都没变,但又好像哪里都变了。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她眼里的光灭了。
江洛站在那里,和她最亲近的人对抗着,她说:“我救不了你们了,我太累了,所以也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以后不会再回这个家了,也不会再要你们一分钱,以后你们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你做梦!”江向天第一时间怒斥,“你就是个白眼狼,我供你读那么多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江洛无所谓一笑,“随你怎么说吧,反正以后这个家,和我再也没有关系了。”
不知道为何,她这样说,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因为刚刚真的很怕她会绝望到崩溃。
江洛转身,她知道出去的路,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可是那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