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有时候悲痛超过了人类的承受阈值就变得雌雄不辨,眼泪和伤心是不分性别的,管你男的女的,苦起来一样叫人心神俱灭痛不欲生。

“不是女的也不是男的,”其余几人笃定道,“那就是海公公呗!”

“……”

“那、那我也说一个,有段时间我在宫祠当值,就、就那位被禁足过的那个宫祠,每天晚上都听到有人在里边说话,叨叨絮絮,哭不像哭笑不像笑,有时候还又哭又笑,吓死个人。”

“别说了别说了,瘆人,大过节的,咱们赶紧去领了俸赏出宫买花灯!今夜护城河肯定特别热闹。”

“走走走!”

凤随宫。

玉屏拿了月白云纹袍在书房外候着:“皇上,时辰到了,钦天监掌司在百松园侯着。”

梁徽手上雕木的刻笔一歪,食指腹被划了个口子,渗出血,他没理会,只皱起眉摩挲着那未完成的木雕。

啧,不能用了。

他将废品扔到案牍上没地儿搁了,青玉案已经被各式各样的木雕铺满。

桃木架、茶座、棋盘也都是,还有许多画,大幅大幅挂了满墙。

这屋子里雕的、刻的、画的、泥捏的、玉琢的、陶瓷烤的皆是同一人。

那人一面百相,有眉间红痣似玉观音的、温润纯善似三月春风的、横眉冷目不搭理人的、雍容端坐侃侃而谈的、病时脆弱如柔软飞絮的……

一千二百六十五天,一百八十三幅画,两百五十四枚木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