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醒得早,原野茫茫一片青碧,春露坠挂草叶,燕鸟啾鸣,他一撩开帐帘便被一道人影吓一跳。

“皇上?”

梁徽盯了他一会儿,勾起嘴角:“君后睡得可好?”

“不错。”昨夜他寻思着太后、单骑大将军和梁徽之间的牵扯,不知不觉便入眠了,山中空气好,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梁徽锁着他的眼睛,道:“朕睡得不好。”

“……,哦。”祝知宜不知他何意,一时无语,忽然脚边有东西扯他,低头一看,是小狼崽。

梁徽看祝知宜嘴角弯起来,昨夜一宿冷风宵中立的哑火更盛,那狼崽惮于梁徽身上抹不去的血腥气也圆目相瞪,梁徽沉沉眯起眼。

祝知宜自己得一夜高枕无忧安眠好梦,并不明白为何一大早个个心神怒燥跟针对他似的。太后频频投来阴晦目光,似怨似嫉,祝知宜匪夷所思,难不成这位不甘寂寞的年轻太后真的对自己儿臣抱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就连昨夜大出风头的姬宁也看他不顺眼似的,牵着他那头莲纹幼狮和祝知宜脚边的银耳狼崽对峙,许是感受主人之间汹涌暗流的交锋,两头猛兽幼崽你嚎一声,我吼一嗓,不甘示弱。

“……”祝知宜蹲下来摸摸狼崽的头,喂了两块肉,姬宁的幼狮眼巴巴望过来,祝知宜被看得心头不忍,给它也丢了两块。

姬宁:“……”

众人看昨日头名姬宁得了圣上亲赐的夏露百园帖大出风头,今日都摩拳擦掌铆足劲儿勇争先锋。

祝知宜外伤已无大碍,这天也取了弓弩射箭进山,梁徽拦不住他,只得命他穿好全套护甲。出发前还检查了一遍他赛马时脚上落下的伤,祝知宜心头微悸,又有些赧,缩回脚:“皇上自重。”

梁徽:“……”

周旁随侍佯作没有看见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