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红痣,晚嫁克夫。不过祸兮福所倚,克夫也不错,可以做主母掌家,掌一个很大很大的家。”

“乔迟!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啊?”

没有哪一个清白人家未出阁的女儿能听得下去这种混话,应念安眼泪都快包上了,气道:“赶紧道歉,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

“可我说得是实话,绝无半句虚言。”

“马上给本姑娘道歉,否则晴天敲你脑袋!”

乔迟一本正经的说道:“念安,我是叔父,不可以顶撞长辈。”

应念安才不吃这套,大声反驳:“只大五岁而已,算哪门子的长辈?你不许狡辩!”

乔迟摊开双手,佯装无辜道:“那我是伤患,你也该让着我。”

“你的伤都好了,能跑能跳。道歉,快啊!”

应念安只觉得他一个出身世家大族的大将军,竟然信口胡说,还妄图耍赖,想着想着,越想越气,忍不住伸出手,推了他的胳膊一下。

这一下应该是力气很小的,但乔迟却陡然浑身一滞,神情僵硬的捂住胸口,闭着眼,眉宇紧蹙,像是痛得快喘不过气来。

应念安一见他这样,吓得魂飞九天,“怎么了?旧伤复发,不要吓我,乔迟?”

她慌忙伸出手去扶他,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你别死在这里,我,我不该推你,你别死在这里。”

此话一出口,乔迟的身躯顿时抖了起来。

应念安一开始还以为他是痛得发抖,险些吓个半死,后来发现这坏东西抖了两下竟然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念安,对不起。”

乔迟直起身子,畅快的笑道:“叔父逗你玩的。不过我现在就道歉,为方才一切言论,向你道歉。”

应念安看着他愣了半晌,咬牙切齿道:“大骗子,欺人太甚,我要打死你!”

“追上再说。”

乔迟笑了两声,拔腿就跑,结果跑没两步,他脸色一变,撑着墙,在街边咳得惊天动地。

这下是真的旧伤复发了……

应念安又愧疚又解恨,又还有一点担心,哭笑不得的扶着他慢慢回了家。

第65章 第六十五癫

乱世第四年,春末夏初,乔迟在临雒城呆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中,应念安没少和他玩闹。乔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医卜星象、风水堪舆都能略说一二,甚至闲来无事,还教起她怎么挑胭脂和首饰。

“念安金枝玉叶,荣华之相,要戴就戴金簪。金穗垂下,行动间金波熠熠,贵不可言。”东厢书房里,乔迟拿着杂书,与她闲聊。

寻常男子可不会懂这些,应念安心中疑惑,皱眉问道:“胭脂也懂,首饰也懂,你是不是有许多红粉知己?”

“当然。”乔迟毫不掩饰,一口承认,“而且不止一位两位,而是三千多位。”

“你……”

应念安从没见过这样恬不知耻的男人,一时语塞,又气又急:“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就这样。”

乔迟满不在乎道:“见一个爱一个,坏得很。我也没办法,这是天生的,改不了。”

他越是坦坦荡荡,越是让应念安气性翻涌,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就是生气。

“再也不理你了!”她撂下一句气话,转身就走,再没理他。

她凉了他几天,还在等着他来给她道歉,然而还没等到他的赔礼,就等到他即将返回军中的消息。

送别宴办在傍晚,第二天早上他就得启程,离开临雒。

宴会上觥筹交错,母亲亲自过去为他斟酒,他还是那幅老样子,半点面子都不赏,瞥了母亲几眼,就把酒盏放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