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慢慢溢出来,背着朱萸,磕磕绊绊地奔了一阵,朱萸忽然叫道:“宫主,你放我下来,我是个累赘,这样走,我们两个都走不了的!”
“再说话……我把你吊树上去。”
“宫主,我肚子疼!”
我无奈,只得将朱萸放下,寻个地方躲着。下意识拿手去搓揉已经冻得麻木的胳臂,侧耳静听之下,能听到卓段暄领着的那一大批人的脚步声正刺耳地在远处响起。
朱萸别过身去,不晓得她在做些什么,我冻得直打哆嗦,两眼发黑地催促道:“阿萸……我们得走了。”
“宫主,我肚子疼,揉一揉就好。”
朱萸转过身,面上无甚血色,笑道:“走罢,宫主。”
我稳住身形,打算去背她,她将手上拎着的天命镜递给我,一面自个往鬼林深处跑了起来,一面道:“宫主别背我了,我自己能跑。这东西好重,你帮我拿着。”
实际上,我寒症已然开始发作,当下并无多少气力再去负她,见她执意如此,只得作罢。
两人一路飞奔,朱萸跟在我身后,扯了扯我的腰带,气喘吁吁道:“宫主,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出去?”
“很快。”
“出去后……阿萸也会好好侍奉宫主的。阿萸不想嫁人,宫主莫要再将我说给别家男子了。”
我的冷汗湿了衣衫,神智已经有些不清,只是道:“自然。”
“阿萸会永远陪着宫主的。”
“恩。”
四面宛若风声鹤唳,我跌跌撞撞地往前,踏过一个长满杂草的水坑,道:“阿萸,你累了么,我来背你罢。”
身后没有回答。
我怔住了。
“阿萸?”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
没有人。
“阿萸!”
我明白过来,手颓然往下落,蓦地感觉腰带处正飘过来什么物事,触到手腕肌肤,麻麻痒痒的,好似是一条丝巾,忙伸手取下。
丝巾上潦草地用地上黑泥块写了几个小字,歪歪扭扭的:“宫主不怕,走。”
鬼林里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