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低落下去。
“可是来京城时,我娘说带那些?财物已够费劲,不能再带那些?。”
那些?她喜爱的东西,都留在了家里,与爹爹阿娘一样,再没能回去看过。
曦珠轻吸口?气,鼻尖有?些?涩。
她不知为何,会对卫陵说这?些?。
明明不该在难得出来玩的时候,说这?些?扫兴的话。但在望着这?片远不及那片海湾的湖泊时,会突然想起?这?桩微末的旧事,并告诉了他。
真是很小的事。
她有?些?想笑,正要转过这?个话,手忽然被握住。
卫陵看着她,也笑道。
“等以后我们回去见爹娘,我再给你捡很多很多,再装一箱子。我也还未见过大海,到时候,你带我去玩。”
还不待她答应,浮漂陡地在水里跳了跳。
曦珠慌忙去提竿,却重地拉不起?来。
水里的鱼大了,能把人拖下水,这?还是在船上。卫陵赶紧上手,接过竿子,用力并着巧劲,好歹将那条鱼给拖到船上。
将近八斤重的草鱼。
她的运道向来很好,一下子欣喜地,又要将鱼钩放下去。
他重新穿好饵料。
她把浮漂甩了回去。
草鱼还在船里摇摆尾巴,再钓上一条鲤鱼。
接二连三地,鲫鱼、鲤鱼、青鱼……
卫陵郁闷地望望自己?的竿,一条鱼都没钓上来。
他不喜欢吃鱼,垂钓的技术不算好,但绝不算差。
再者,两根竿都放在一块,没道理自己?不上一条。
真等天又落雪,炉子里的炭快熄去,酒也喝完,两人竟连午膳都忘了。
不得不回去,他果?真没钓上一条鱼。
“我从前再如何差劲,也不至于和今日一样。”
连船里她钓上的七八条鱼,带火炉、竿子等物,都放在了湖畔。
等回去后叫人来取,一时半会,丢不了。
雪花飘扬地洒下来,他背着她,走在小路的上坡,喃喃道。
曦珠今日很高兴,趴在他的背上,用宽大的斗篷遮住他,不让雪落在他身上。
听他这?样自问?,脸埋在他的肩侧,憋了半会,终没憋住笑。
笑声随着热息落在他的后颈。
他不说话了,只沉默地背着她,走在纷扬的雪中?。
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受窘。
曦珠挨着他的脸,瞄他冷沉的神?情。
“三表哥,你生我的气了?你怎么都不理我了,我不是故意笑你的……”
她忍笑哄着他,在他颊侧亲了下。
“我亲亲你,你别气了呀。”
卫陵装着不应,嘴角却不由?得扬起?。
与她平时说话的语调不同,黏糊地让人想多听些?。
*
这?个夜晚,曦珠再次听到了傅元晋的声音,比之前那次愈加嘶哑。
“柳曦珠,你给我回来,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完!”
“你能听到我的话,是不是?听到就给我回来!你欠我的,还没还清!”
他那仿若声嘶力竭般的喊声,在睁眼之后,立即从梦里消散一干二净。
只是梦而已。
她如此对自己?说。
更?何况,她不欠傅元晋任何东西。
一场交易,除了一颗心?,她能给的,都已经全部给他了。
前尘事了,再无瓜葛。
至于今生,傅家与卫家是仇敌,她更?不会与他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