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作业之后,冬栖下意识觉得自己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全然忘记了还有一份检讨要抄,于是抄检讨的过程就变得格外难捱。

在他第三次放空转笔的时候,床上某位因为手机被占用所以无所事事只能盯着看的人终于看不下去了。

“认真点。”沈脉曲起食指在冬栖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冬栖被敲得惊了一下,回过神后捂住头,看着手机里密密麻麻的字陷入了绝望。

“能不能休息一会儿啊,刚写完作业。”他没有回头,只是放下了笔并瘫在了桌子上表达自己的抗议。

“我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两个多小时了。”冬栖有商有量:“其实我觉得,明天早自习再抄也不是不行……”

“不行。”但某位学委非常铁面无私。

“没事的,反正检讨交不上罚的是我。”冬栖试图以理服人。

“但它是我写的,不想浪费。”沈脉深知面前这人的德行,冷冰冰地拒绝。

“……”

无懈可击。

他只好又支起身子,苦大仇深地继续抄。

一千字好多,王主任好烦,沈脉好不讲道理。

抄了四五百字,他又开始不安分了。

其实他平时一个人的时候还算比较自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沈脉面前后,他那点可怜的自律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他把这归结于自己潜意识里对沈脉的小小报复。

冬栖放下笔,侧身看向沈脉。

沈脉正抱着臂,好整以暇地盯着他抄检讨。

见他回头,于是挑了挑眉,像是在问他又双叒叕怎么了。

“学委,我有时候觉得,你还挺像我妈的。”冬栖由衷道。

沈脉愣了一下,眉毛顿时放了下来,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

冬栖持续输出:“你跟她一样爱监督我写作业,每次我走神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提醒我的。”

不过那已经是初中以前的事了,冬栖说着,陷入了一丝怀念。

“怎么提醒?”沈脉冷不防问道。

“就是走过来敲我的头,然后喊我让我专心点。”

“她喊你什么?”

“崽崽……”冬栖下意识回答。

然后他听见沈脉发出了一声轻笑。

冬栖瞬间为一时的口快感到十分悔恨,并且顿觉不妙。

“成。”沈脉穿好拖鞋站起来,然后走到他的边上站定,再次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头:“……崽崽。”

他似乎也不太习惯这个称呼,顿了顿,才继续道:“认真抄。”

“你不要乱敲人。”冬栖嗖地一下转回了头,面无表情地提笔开抄。

心跳得有一点点快,还有一点点呼吸不上来。

一定是沈脉离得太近了,他那个变态的信息素把他弄得心神不定的。

沈脉就站在他的边上看着他抄。

抄检讨这个行为在这一刻像是忽然变得有意思起来,冬栖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心无旁骛地抄得飞快,没一会儿就抄完了,效率奇高。

“不错。”某位学委拿到那份检讨后翻看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冬栖像是被地主压榨的农民工终于翻身了似的,用力地合上了本子。

*

接下来的一周非常平静,没有讨人厌的雨天,期中考试将至,冬栖也从一开始的到沈脉家心怀不轨地蹭小灶变成了一本正经地蹭小灶。

只是某位学委似乎认为那副眼镜成为了冬栖的软肋,于是在冬栖学习开小差的时候经常拿配眼镜这个事来半真半假地威胁人。

“认真点,不然不带你去配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