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方驰低下头,咬着嘴唇。
『奶』『奶』在他身上连捶带打的,边打边哭着。
为什么。
为什么。
你为什么。
这也许就是他们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可是为什么?
方驰不知道,为什么?
如果问他为什么喜欢孙问渠,他也许能说出很多,上得了台面的和上不了台面的,很多,一点一滴,他为什么喜欢孙问渠,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比孙问渠自己也清楚。
可为什么会喜欢男人?
没有人能回答。
“不知道,我不知道……”方驰低着头,声音很低,“对不起,『奶』『奶』对不起……对不起……”
『奶』『奶』的哭声大了起来,没有再问“为什么”,只是一下下往他身上打着。
『奶』『奶』的力气远远不如爷爷,雨点一样的拳头和巴掌落下来,身上却并不太疼。
但心却疼得厉害,疼得方驰喘不上气来。
“王八蛋,”『奶』『奶』边哭边打,“小王八蛋!你这个不是玩意儿的小王八蛋啊!”
『奶』『奶』的哭喊让方驰开始后悔“抓住”了今天的这个“机会”。
“你歇会儿去,”一直站在旁边沉默地看着的爷爷过来扶住了『奶』『奶』,“这么打也没用,当心气伤了。”
“打死他就有用了!”『奶』『奶』哭着说。
“别说气话,”爷爷搂着她的肩,在她背上一下下地轻轻拍着,“来,跟我下楼。”
『奶』『奶』又伸过来往他肩上打了两下,才被爷爷半扶半拖地拉下楼去了。
“小驰你先回屋。”爷爷在楼梯上说了一句。
方驰低着头,跪着没有动。
『奶』『奶』应该是被爷爷扶回了楼下的卧室,伤心的哭泣声渐渐小了下去。
方驰还是跪着没动。
他不想动。
无法思考,也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反应。
他只想就这么跪着。
感觉现在哪怕是呼吸,都会牵动疼痛的神经。
他心疼。
心疼爷爷,心疼『奶』『奶』,心疼这两个对自己倾注了所有精力和爱的老人。
从他跪着的这角度能看到孙问渠房间的一角,收拾得整齐干净的屋子已经是一片狼藉。
他也心疼孙问渠。
陪着爷爷喝酒聊天,给他们写春联,给他们做盘子的孙问渠,现在已经因为自己一句“喜欢男人”,变成了爷爷『奶』『奶』眼里的罪人。
心疼。
心疼每一个人。
可却『迷』茫地不知道该去怪谁。
怪李博文?
还是怪自己?
他不知道。
“没,没接电话?”马亮在一边问了一句。
“嗯,”孙问渠看了看手机,扔到一边,“三个电话都没接。”
“睡觉,呢?”马亮说。
“一个午觉从中午睡到下午六点?”孙问渠啧了一声,“再说了,别说是睡觉,就算是昏『迷』了,他听到我的电话也会起来接。”
“那就是出,出去玩没带,手,手机。”马亮笑了。
“大概吧,算了等他给我打吧,”孙问渠伸了个懒腰,“我去看看设计稿。”
“先吃,饭。”马亮拍拍他的肩。
天儿冷了以后,胡媛媛每天换着花样给一帮人安排各种火锅,羊肉牛肉大骨头,川味湘味东北味儿,每天都不重样。
孙问渠感觉自己过完年就能出栏了。
“今天这个麻辣锅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