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手?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扔了。
他立刻狂摁减音键,直到手?机安静如鸡,只有画面还在一下一下地闪着。
视频一共用?了三帧,如果不开声音就没?什么可看的。但鬼使神差地,谢澜没?有关?掉,而是抬头瞟了眼紧闭的房门。
直到八十多秒后,视频结束。他才长吁一口气,赶紧退出来?。
“谢澜。”窦晟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话音未落,门把手?已经被压了下去。
谢澜心里咯噔一声,立刻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对着推门进来?的窦晟飞快问?:“怎么了?”
窦晟表情很严肃,眉心紧蹙,有一丝不难察觉的焦虑。
“怎么了?”谢澜又问?一遍。
窦晟拿着手?机,“我感觉不太对,得去找陈舸一趟,你?……你?别跟了,我就跟你?说一声。”
“什么意思?”
“刚才给陈舸打钱,他把银行卡号发来?,我问?他要卡主姓名,他就不回了。我打电话给他,电话接起来?就挂了,那头有点……吵。”窦晟犹豫了一下,“好像有人在砸他家的门。”
砸门?
谢澜明白?过来?,二话不说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问?过才知道,陈舸家就住在羊肠巷出口的那个小区,就是刚开学碰到过混混的那个地方。
一路上窦晟又打了几个电话,都被陈舸摁掉了,他紧急联系了群里那几位,大家也?都从四面八方往陈舸家赶,从距离上看,应该都能?比他们到的早。
窦晟说,“等会你?小心点,缠着陈舸的人跟校园混子可不一样,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就打警察,中国警察是110。”
谢澜一点头,“我知道。”
路上窦晟又大致说了些情况,陈舸妈妈是从外?地嫁过来?的,是个家庭主妇,自从他爸进去后就接连大病。娘家没?什么人,他爸那边老人也?没?了,只有两个姑姑,出事后就一直联系不上。
“我估计他家现在就是吃之前的储蓄和?每个月低保,医药费都不一定够,本来?这学期他要退学,还是胡秀杰和?老马去谈了好几次,学校把学杂费全免,每个月还给五百餐补,才勉强把人留下。”窦晟叹了口气,“他也?就是为了套现餐补才勉强上学,月初餐卡到手?就转卖出去,自己吃泡面,我看到过两回。”
谢澜听得有些放空,不知道该说什么。
前面那一堆弯弯绕绕的亲戚关?系他听不太懂,就只记住了窦晟最后说的话陈舸之所以还肯上学,并?不是还存着希望,而是想要学校每个月给的五百块钱。
就五百,上次他们庆祝数学考试的那顿烧烤也?有四百多了。
谢澜看着窗外?的郁郁夜色,恍惚间忽然想起贴在黑板旁边的那一排成?绩单,还有陈舸在第二名高度上拉下的那道短短的、戛然而止的横线。
窦晟又低声说道:“音乐会这事,你?觉得他真的对我们暗中塞钱没?数吗?应该只是不敢深想罢了。一旦想了,这钱就没?法要,彼此都清楚。”
谢澜闻言扭头看向他,窦晟说这话时看向窗外?,眉目间的情绪依旧很淡。
车开到地方已经十一点多了,小区里路灯还算亮,谢澜和?窦晟绕过好几个老楼,才终于看到前边楼头拐弯处有四个熟悉的身影。
窦晟一过去就问?道:“有可疑的人吗?”
王苟哆哆嗦嗦地飞快说,“我们来?的时候啊,那叫一万籁俱寂!那天边儿上的云彩都看不见个影,于扉,好家伙,义?薄云天直接冲楼,冲到一半被我们拽了下来?。但我们都看见了,在那弯弯绕绕的走廊,陈舸家门口蹲着俩胖子,一个光头胖子,戴着大金链子,一个豹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