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咙卡了一下,盯着那信封,只觉那里头仿佛长出引他探知的藤蔓,绊住他的目光,想要移开却万分艰难,良久,到底没忍住,接过打开,里头却是一方鲛帕。
展开,上面用娟秀的小纂駦着几行诗。
他一目十行看完,只觉字字诛心,脸色变得极之难看,盯着那帕子看了许久,忽然一把将帕子撇到桌上,强笑道:“陆子谦其心可诛,为了诋毁傅兰芽,连这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了,当真可笑可鄙!”
第81章
平焃惯来稳重, 听得弟弟言语中对傅兰芽的维护之意, 额角太阳穴隐隐爆了一下, 刚要开口,突然想到另一个可能,顿了下, 继续试探他道:“陆子谦打的什么主意我不管,我只问你, 傅冰如今尚在诏狱中,傅小姐进京后免不了被罚没教坊司, 等傅小姐沦为奴籍,你打算如何处置她?领回家做妾?你别忘了, 傅冰虽跟我们西平侯府有隙,却曾是朝中肱骨之臣,素有傲骨,且当年之事委实与傅小姐无关,你就算记恨傅冰, 又何需用他女儿来折辱他?“
平煜心中正自万分煎熬,听得大哥这么说, 不及深想哥哥话里的深意,诧异地蹙了蹙眉道:“我从未想过要纳傅小姐做妾,她也断不会给人做妾。”
平焃错愕得忘了接话。
平煜见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索性起身,隐含着一丝愧意,却又格外郑重道:“大哥, 这一路上我跟傅小姐同行,对她为人品行再清楚不过,她心性坚韧,豁达聪慧,我”
声音低了下:“倾之慕之。进京路上,她已然受了很多委屈,进京之后,我不想再让她被人指摘,不论能否成功扳倒王令,一等进京,我便会想方设法打点她的身份,好光明正大娶她进门。”
平焃怒道:“胡闹!亲事岂能如此草率?此事你可知会过父母?你可想过父母会作何感想?”
越说越气,负手在屋中踱了两步,厉目望向平煜:“当年之事,因朝堂上各有立场,算不得谁对谁错,我也从不主张报复傅冰,但你可别忘了,宣府三年,父亲双膝留下顽疾,饱受病痛折磨。母亲更是因被罚为罪奴,日夜替人做活。试问经此一遭,父母就算再豁达大度,又怎能毫无芥蒂接纳傅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