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向舟身为正道中被寄予厚望的年轻高手,任劳任怨地负责起了后面的事,就在他想请教一下孟掌门高见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再一次不见了人影。
高冰弦一本正经道:“宗门事务还有赖掌门主持,自然不能一直待在外院当中。”
曾经被掌门师姐带回驻地,知晓那边日常其实没什么事情要处理的陈深也客客气气道:“裴兄若是有事,尽管吩咐我等就是。
宗了大师看见年轻人们相处和谐,心下颇为感慨,孟掌门如此日理万机之人,居然能被裴向舟在洗尘山庄里撞见,真是我佛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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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棠之所以急着离开寒山派外院,是要找地方安置一下余敛跟杨送川两人。
随身包裹拥有强大的储物功能,奈何不能存放活人,孟瑾棠只能用牛筋绳将二人暂时打包捆好,手动提溜回了山门,然后扔到了门派秘地无相堂当中。
无相堂分为地上建筑区跟地下建筑区,在安全性上非常有保障,直到现在为止,孟瑾棠也只给自己开了进入秘地的权限,平常连大猿猱都走不进门。
考虑永济城那边的客人尚未离去,孟瑾棠将余敛跟杨送川两人的武功封住,分开放置,然后在地下室里留了些食水,并搁了一个鲁班木人在里面照管,就匆匆离开。
“……”
昏暗的光线中,心口的疼痛由模糊变得明晰起来,杨送川挣了两下,才豁然转醒。
真气枯竭,脏腑受损,从口腔的干燥程度判断,他已经很久没喝过水,一种带着铁锈味的醒甜气息从喉咙中弥漫出来。
杨送川勉强抬起手臂,伸手用力按了按自己的胸口上的穴道他现在真气被封,只能靠外力撞击身上要穴,来稍稍降低一些体内的烦恶之感。
他想到自己内应的身份可能会暴露,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杨送川左右环顾,发觉这里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屋子,门口被铁栏杆所封住,周围光线昏暗,温度极低,远处似有水声隐约传来,应当是寒山派的地牢所在。
“果然,纵然是所谓的名门正派,派内也有这些见不得人的所在。”
杨送川自嘲地笑了两声,然后又忽的将笑声打住借着一些不知从何处照来的微光,他惊然看见,远处的阴影里,有人背对自己站立。
并非是杨送川观察力不行,实在是那“人”全程一动未动,几乎与环境彻底融为了一体。
杨送川:“……掖州王果真谨慎,封住在下的武功还不算,还要额外找人看管。”
他说话时,也在苦苦思索,孟瑾棠为何不直接将自己杀掉,反而要暂时关押起来。
莫非是为了询问自己背后的秘密?
杨送川其实知晓的并不多,但不论如何,他都没打算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告诉这群自命侠义的正道人士。
他本来不该经受那些痛苦的事,本来应当和许多父母双全的孩子一样,有着快乐而温馨的童年。
杨送川闭上眼:“……我劝阁下还是尽早放弃的好,让你的主人不必多费功夫,不管她问什么,我都是不会说的。”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内回响。
远处的“人”一动未动,对方的衣服沉默地垂落在黑暗之中,杨送川甚至没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半个时辰后。
杨送川终于说了第三句话:“耐性倒是不错,不愧是掖州王的走狗。”
他的嗓子很哑,每说一个字,都会感到火辣辣的疼痛。
昏暗的光线中,杨送川忽然明悟过来,这应当就是寒山派独特的逼供之法。
他们没给自己上刑,自然也不会留下什么落人口实的话柄,只会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他自己在某个时刻,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