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沈湶的话还未说完,反应过来后表情一顿。

自然是答应,答应了便得向恩主展示自己的用处。

忽然想起不久前息扶藐说的话,换个盐运司,还须得是自己人,若是赫连尤娶了息府的姑娘,不就都成了,钱权双收。

沈湶望着青年下颌分明的俊朗侧脸。

如此心思诡谲的男人,若是想拉人下浑水,恐怕那人不仅不知道,还得感恩厚待从容赴死。

沈湶敛下心思,见青年忽而收起鱼竿,诧异问:“子藐兄不钓了吗?”

青年莞尔,侧脸被光晕出几分浸透的白,语气难得有几分无奈:“两条就够她养一段时日了。”

闻言,沈湶面上露出几分微妙。

不用明说,他大约也知道那个‘她’是谁了。

孟婵音。

……

兰可欣被送走了。

在息府待了这般多年,今日她毫无预兆地跪在老夫人身边,道是家中舅母思念,打算回兰府待嫁。

老夫人原是打算将兰可欣放在孙子的房中,孰料兰可欣并无此意。

她先一面安抚兰可欣,一面吩咐人去请息扶藐,想要让他亲自出面将人留下,然后收入房中。

可息扶藐事务繁忙,闻言只命身边的凌风,过来亲自送了兰姑娘一程。

老夫人见两人皆是如此,心中可惜,准许了兰可欣回去。

因兰可欣走得急,当日向老夫人说完便要走,府上的姑娘们诧异之余因为有几年的相处情谊,无论关系好与不好,全都去送了她。

春季催得人很难打起精神,蝉雪院中的藤蔓都绿得有些蔫耷耷的。

葡萄架下少女刚送完人回来,侧身倚坐在藤蔓摇椅慢慢地摇着,青白湖绿绣小藤的裙裾时而拂过地面,一阵含着花香的春风吹来,凌云髻上的步摇发出清脆地碰撞声。

息长宁来时春心不在院中,本是要离去的,但目光落在里面浅憩,面含春情的少女身上。

自从娄府前来退亲后,他便几乎没有见过阿姐出院门。

他心中担忧她长期如此闷在院中,对身子不好,所以今日才想要带她出去逛逛,没想到她在院中小憩。

鬼使神差间,息长宁走进了院子。

从阿姐身份有变后,他再也不能如幼时那般,时常进她的院子。

两人没有血缘,他若是频繁来,时常来,会对阿姐的名声有碍,尤其是阿姐早就与人定亲了。

可当他踏进那一刻,心跳变得很快,快得又莫名又震耳欲聋。

息长宁坐在她身边的木杌上,凑近打量着睡得很沉的阿姐。

几日不见,她脸上没有任何失魂落魄的苍白,好似娄子胥退婚对她没有任何影响,玉软云娇的脸颊似三月的粉桃花,清丽脱俗又有引诱人的妩媚。

息长宁微翘的桃花目中闪过一丝迷离,视线顺着她清丽的眉眼滑至不染胭脂的唇上,沿着唇再往下。

春衫薄情,隐约透着白嫩的肌肤,对直锁骨之下被兜得鼓鼓的胸脯,随着呼吸浅浅地起伏。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与他一起长大的阿姐,竟生得这般惹人怜爱了。

他想起之前无意捡到的那手帕,她就想手帕上的那多圣洁的花,若是……在这圣洁的花上,沾上他的气息该多好。

“阿姐……”

孟婵音察觉唇被碰了一下,男人微急促的气息转瞬即逝,好似有些羞耻又大胆得过分。

以为是息扶藐,她眉心微蹙,不愿睁开眼。

自从那次给息扶藐一次甜头之后,他就似疯了般,每夜都避着众人潜进她的院中。

这样的索取无度,实在令人难以吃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