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婵姐姐的丧事……”息兰的话湮灭在口中,期期艾艾地望着兄长远去的背影,心中忽而伤心。

兄长最是疼爱婵姐姐,婵姐姐死了,最难以接受的恐怕只有兄长,眼下不让办丧事,恐怕也是以无法接受婵姐姐的死。

息兰如此想着,眼中的泪如豆珠子般涌出来,转身伏在墙面上抖着肩膀,哭红了眼。

春心亦是如此。

第57章 第 57 章 有病的疯子

而另一侧。

孟婵音并没有如众人所言, 已经落河而亡。

她那日当着娄子胥的面被人掳走跳下河,事后凫水上岸急忙换身衣裙,随后将当日穿的那一身丢下山脚下的河流, 独自一人沿另一条, 她提前准备的路线想要迅速扬州。

陈姑娘是她雇佣的,山贼也是她雇佣的。

她想借娄子胥的口,证明给世人她的确已经死了, 这样好过逃离息扶藐的耳目。

身死比平白失踪更为妥当, 还能彻底弃了孟婵音这身份,哪怕有人遇见她,顶多也会感叹一声相貌无二致, 但心中却不会当她是死而复生的人。

最初一切都按照她所安排的方向行去,她也成功拿着提前伪造的身份离开了扬州。

后来有心打听过息府从金云山打捞出来了她的衣物,现在所有人都当她已经死了。

就当她彻底松口气, 以为自己能乘船走水路成功离开, 路上却忽然出了意外。

船帆打翻了。

……

大庆与昭阳的贸易已经再次步入正途, 南河一带与北江商贸皆有起色,大庆天子颜喜,拨重金下扬州开造商路。

距离孟婵音身死, 已经过了小半月。

秋风萧条, 冷风吹来, 炎热的夏热散去, 已经隐约有了一丝寒意。

息府的所有人还沉寂在婵姑娘身死的悲痛中, 无人留意到曾经最是疼爱婵姑娘的长公子, 自始至终都冷淡得没有丝毫悲伤之情,仿佛只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而这段时日,每至夜里长公子的书房都会熄灯。

甚至有人曾看见过长公子于书房处理公务后, 提着一盏明夜灯出来,缓缓迈步至氤氲的月色里。

是夜。

如往常一般,息扶藐处理完事务后抬首看向窗外。

月色已经挂

忆樺

上枝头,月牙似女人哄骗人时弯起的俏媚眼。

他站起身,长身玉立于窗前,伸手触碰遥不可触的弯月,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收紧,握住细碎的虚无月色。

“凌风。”

凌风单膝跪地垂首听后吩咐。

“今日她闹了吗?”

凌风答道:“回主子,前段时日无人搭理,今日十分安静。”

“嗯。”息扶藐敛下眼睫,纤浓的眼睫垂出一道清冷的暗光在轮廓上。

他转身拿起挂在木架上的衣袍随意地系上,乌黑的长发用发带束在身后,折身又取下挂在墙上的一盏雕刻雪白梨花的明月灯。

推开房门,如之前般迈步至月色中。

……

此处听不见风雨与晨起该有的晨鸣声,安静得只能听见石缝中透出的水滴,落在一方小池的滴答声,房中始终萦绕着某种花的暗香。

在昏暗的房中,榻上的淡绿色纱幔垂挂,偶尔会轻飘飘地晃动,似是缭绕的烟雾。

女子喜爱的绢花、精致的衣裙、颜色鲜艳的胭脂,珍珠掩鬓,整齐地堆放在妆案上。

而被装饰成女子香闺的暗室,最里侧的榻上躺着的女人面如清水芙蕖,身着不合身的宽大寝袍。

那双皓白的赤足上,束着纤细小巧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