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这么远,一眼就认出来了?

孟婵音抬眼望着他。

他眼含疑惑,一脸无辜状。

刚才的慌乱此刻变得冷凉,孟婵音勉强扯着嘴皮:“嗯。”

沈湶让路让她行在前面,感叹:“真巧。”

孟婵音淡笑:“我以为你将我带到这里来,是早就知道他在这里呢。”

沈湶越发无辜:“婵姑娘误会我了,我不知娄府的下人也在这里,若是知道,我不会将你带来的。”

“是吗?”她慢慢往前走,小道上有不少的石子,所以走得很小心。

“自然。”

沈湶歪头凝她的步子,腔调斯文,连眼中都含着怜悯,活脱脱的小菩萨。

黑心肝的男人。

孟婵音暗自在心中骂他。

她再是迟钝也反应过来,沈湶早就知道娄府的人在这里。

按原路线,他应该是没打算带她的,毕竟他要听姐姐的话,结果半路遇见沈濛与别的男子在一道,心中吃味儿。

而她当时存心想试探他的心思,出言问了一句,遂他便换了路,故意带她来这里。

只是她不明白他这样做,就不怕得罪息扶藐吗?

心中有惑,孟婵音再与他走在一起,心中便越发觉得不痛快,随即寻了处凉亭坐下。

沈湶随后坐在她的对面。

她打量看去。

少年是她认识所有人中,最具有文人风骨的世家公子,白面书生脸,永远穿着整洁清爽,脸上氤氲柔情,给人一种好相处又疏离的距离感。

和息扶藐一样,生了张好皮相。

她的打量太明目张胆了。

沈湶不避讳地看回去,对上那双沁水黑眸,心中划过微妙的悸颤。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淡笑,“婵姑娘看我许久了。”

孟婵音收回视线,学做息扶藐寻常那般轻慢地‘嗯’了声,翻身趴在栏杆上,白绶带被压住,腰肢便勾勒出纤盈弧度。

沈湶以为她要明说,可等了许久,她又迟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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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有不解,但也未曾主动问,只是顺着她的目光往前看去。

原来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来了白云观的观景台。

举目望去道观在云中,四面环山,飞鸟迭起而鸣叫,山下则有水,水中还隐约能看见有人在泛舟,一切都美得钟灵毓秀。

沈湶感叹:“白云观美景果真一绝。”

孟婵音乜他一眼,没搭话。

观景台上的风阵阵袭来,卷起她柔顺如瀑的长发,清丽的侧颜与造化钟神秀的自然景色融合得相得益彰。

两人安静地看了许久的景,除去沈湶发至内心的感叹,后没人再说一句话。

过了会儿,她主动打破沉默:“你知道濛濛是你亲姐姐吗?”

女子柔软的诘问合着风吹来。

沈湶没有移开赏景的目光,唇边挂着淡笑:“自然知道。”

孟婵音黛灰细眉颦起,肃道:“既然知晓,那你怎么敢起这样的心思,濛濛对你半分不差,你这样……她若知道该如何自处。”

有些话她难言于口,遮掩说完后连白皙的脸颊都红了些。

沈湶的想法简直和息扶藐无二,实在令人觉得不耻。

而且,沈湶今年才十七,与阿宁一般大小,这样的年纪不学着阿宁那般与别人潇洒肆意,反倒心思龌龊的在暗中觊觎亲姐姐。

孟婵音实在担忧沈濛,犹恐沈湶一时学了息扶藐,落得和她一样。

她的话说得足够直白,沈湶听出了些懒意,斯文的腔调自然带了些讥诮:“子藐兄待你也不差,你怎么不将这话说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