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惊昼问:“你要与我为敌,是确信我会为你妥协, 对吗?”
薛同云缓缓摇头:“我没有这?么想过,我只?是说出我知道的事实。”
薛惊昼手里?出现一支竹笛, 无论是笛身?的碧绿还是表面的泪痕,都和?她手里?无间的剑鞘一模一样。
笛子指向山溪,笛子的主人却连一个眼神?都不屑分给?他, 只?是望着薛同云问, “你知道的事实, 是指他没有通魔。”
薛同云下意识想点头,然而?面对从容不迫、胜券在握的他,她忽然无法确信自己点头之后, 会不会被打脸。
她不知道该怎样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杂乱无章, 完全找不到头绪,也梳理不出一条清晰的脉络。她唯一确定的是,当晚薛惊昼去?过禁地,最?后救回?自己的也是他,那?股“同云酿雪”的香气做不得假。
至于他何?时去?的、去?做了什么,她全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为了谋划今天?的这?一切,他到底做了多少铺垫。
薛惊昼仔细琢磨她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扩大了些,“我知道了,关键不在于他是不是通魔,而?在于你相信他不会通魔,对吗?”
围观群众面面相觑,满脑门子问号,心道这?有区别吗?
薛同云知道区别。
她很想说不是,她并不是相信山溪不会通魔,而?是知道他不会通魔。
可是话到嘴边,好像也很难对他解释清楚“相信”和?“知道”的分别,总不能说她是看?了原著剧情,所以知道吧。
而?且不独是她,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不认为山溪会通魔。
乾元宗掌门座下最?受器重的弟子,天?赋异禀,修为又高,前途一片光明,谁会这?么想不开断送大好前程勾结魔族啊,那?不是脑子有问题吗?
只?是没人敢说这?话。
别看?薛惊昼气定神?闲站在那?儿,面容温和?,嘴角甚至隐隐挂着笑意,却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令人不自觉垂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此时此刻,只?有钝感力超强的小鱼师侄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她想着虽然薛惊昼对人冷漠了点、高傲了点,但她总还认为他是个不错的人,于是耐心解释道:“师叔,山溪他身?上?有天?生灵骨,是绝对不可能通魔的啊。”
薛同云眉头微微一皱,小鱼师侄怕是关心则乱,连山溪身?上?的先天?灵骨都暴露出来?了。
果不其然,听到“先天?灵骨”四个字,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先天?灵骨,用现代的话来?说简直就是先天?修真圣体。拥有先天?灵骨,生下来?便可吸食灵气,吃饭喝水,哪怕是呼吸都在修炼,堪称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奇遇。
众人表情是如?出一辙的艳羡,也清楚山溪既然有先天?灵骨,通魔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只?有薛惊昼不为所动,眼底划过一抹嘲讽,不带一丝感情反问,“是吗?”
他衣袖一挥,从幻境里?揪出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影,举重若轻丢到擂台上?,一字一顿道:“如?果我说,他是魔将白珩之子,是不是就有可能了?”
白珩身?不由己掉落台上?,面具随着他的滚动从脸上?脱落,那?张与山溪八分相似但更?显成熟的面孔,就这?样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是谁啊?”
“这?就是魔将白珩啊?”
“快看?快看?,他们真的好像,越看?越像!”
山溪像被雷劈了一样,眼睛紧紧盯着薛惊昼,“你说什么?”
他一直以来?寻找的父亲,是魔将白珩?!
薛惊昼眯起眼睛,大发慈悲分给?他一个眼神?,“回?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