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好处吗？”

你衡量了一下两种结果，有点难以抉择。

“你可以得到全部的我，包括我的所有智慧和生命。只要你还要我，我愿意为你付出我的一切。”

少年急急表态，声音惶遽，充满不安，生怕下一秒你就改变主意。

“嗯、那你……下来吧，我决定不丢掉你了。”

你耸耸肩，双手摊开，做了一个在自己看来无关紧要，但在少年眼里，却是举重若轻的选择。

你宣判了少年的命运。

少年跳下天台，双脚因为长时间僵着有点涩麻，差点跪在地上。

你伸出手扶了一把。

少年用手勾住你的衣角，一边猛吸鼻子，一边抽泣连连，亦步亦趋跟在你身后。

“你再哭，我就收回刚才的话。”

你受不了少年断断续续的泣音，语气生硬，下了最后的通牒。

“好好好，我不哭了，你别不要我。”

少年猛然止住泣吟，一时不察，低低咳嗽起来，他小心地看着你的眼色，发出的声音又低又喘，生怕惹你不高兴。

“真是的，烦死你了！”你拍拍他的后背，帮助他顺气。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丢下我，我这么乖……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少年又恢复了哭泣的姿势，只不过这次是喜悦。

“你是个爱哭鬼吗？”

你恶狠狠地转过身，手指略带粗鲁地揩去少年眼角的泪珠。

“不，我只在你面前哭过。”

少年对你露出一个带泪的微笑，美好、易碎、脆弱。

“谢谢你，没有把我丢下。”

你看着少年的眼神，幽深宁静，如一眼深潭，里面盛满你看不懂的情绪。

“你刚才在想什么，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事吧？”

你有点被吓到，忍不住摩擦自己的胳膊，想让激起的战栗快速消退。

“没有，我只是想要谢谢你。”

少年恢复平常的表情，线条刻板，情绪沉沉，就像他的外表，低调、默然，一点不起眼。

“喂，多笑一笑嘛！”

你用双手扯开少年的嘴角，拉出一个笑的表情。

“嗯。”

少年如你所想，露出一个很普通的微笑，看不出开心，也看不出伤心，就像戴了一个假笑的面具。

你又一次被少年激起密密的战栗，有点可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咽了一下口水，盯着眼前奇怪的少年。

“你怎么了……我觉得你变了，和以前不太一样。”

你看着沉默的少年，愣头青一样，半天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我们不是要回家吗？先走吧。”

你在少年的导航下，慢慢走回家。

“你觉得你不对劲，你告诉我，你怎么了？”

你拉住少年的手，示意他蹲下来。

你和蹲下来的少年对视。

“你在生气吗？”

你问少年。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家里那一位新朋友。”

少年轻轻开口，语气充满不确定。

不管是对他，还是对你，他都不确定。

“我说了不会丢下你，就永远不会丢下你。”

你撅着嘴，闷闷生气。

“我相信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

少年探出一只手，很很轻的力道，细细抚平你的额心。

你都没注意到自己皱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