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说话的声音顺着脊骨传至心脏，闷闷的。

“......”路枕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怎么了？”

“刚刚，你妈来过。”乔慕鱼说。

路枕一顿，这也是他意料之外的事，赶紧问：“她人呢？”

“已经走了。”

路枕转过身，看到乔慕鱼脸上说不上来是惆怅还是悲悯的神色，他抬手抚了下他的脸：“抱歉，我不知道她会突然过来，她没为难你吧？”

乔慕鱼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只是聊了会儿天。”

路枕：“那她说什么了？”

乔慕鱼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故意半开玩笑道：“她说，你好像很喜欢很喜欢我。”

路枕眼尾轻扬，大方应下：“不是好像，是真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乔慕鱼的心脏像是被水浸湿的棉花团一样酸酸胀胀，涌起一阵无法言喻的难过，怎么也压抑不住。

他抬眸望着路枕，微微哽咽道：“对不起。”

路枕蹙眉：“怎么突然道歉？”

“是我一直都欠你一个道歉。”

乔慕鱼眼中泛起清亮的水光，如同被露水沁湿的黑曜石，让人情不自禁就陷入他的情绪漩涡。

“这些年，我经常会梦到我们以前的事，我总是在想，如果能重来一次，结果会怎样？很抱歉，在当时那样一个情形下，我大概还是会选择跟你提分手。可我不应该在明明知道你有多喜欢我的情况下，还是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或许换个方式、换个时机跟你告别的话会更好。”

他不应该如此仓促又残忍地结束这个珍爱他的少年的青春，成为一段他无法逃脱的梦魇。

“嗯，确实很伤人。”

路枕从善如流，轻轻捏了捏他的脸，算作惩罚。

“不过我知道，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所以我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可他越是这么轻描淡写，乔慕鱼心中的愧疚与自责就越甚。

“路枕，你就......”

他扯了下嘴角，纤长的眼睑轻垂，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怨我、不恨我吗？”

路枕轻叹口气，将他搂进怀里，轻轻诉说着自己晦涩难安的心意：“恨，有段时间我非常恨你，恨你为什么不能多喜欢我一点，哪怕可怜可怜我也好，我都那么求你了，可你还是抛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