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不和路枕分手,他会像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一直缠着他。
可即使他现在要去坐牢了,等他刑满释放出来,依旧可以为所欲为、甚至对自己打击报复。
而自己待在路枕身边,对他来说,只会是一个无穷的隐患。
更加糟糕的是,总有一天路枕的爸妈也会发现他们的关系,到那时候他又该如何权衡恋人与家人?
连乔慕鱼都不知道该如何替他抉择。
他不希望路枕因此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不希望他离开自己,更不希望看到他因为自己和家庭决裂、和光辉的前途擦肩而过。
周晟元说的对,如果他想和路枕一直走下去,就必须提前考虑这些问题。
可现在的自己真的有底气、有能力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身边面对这一切压力吗?
如果路枕以后不喜欢自己了怎么办?后悔跟自己在一起了怎么办?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地知道被亲人嫌恶甚至抛弃是怎样痛苦难堪的感受,更何况路枕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曾经无家可归的孤儿,所以他绝不能让路枕为自己去冒这个风险......
胃里一阵一阵地抽痛着,乔慕鱼额角不禁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努力找回意识,没有回复那条短信,而是默默拉黑了这个号码。
他无力地躺到地上,慢慢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颤抖着闭上眼睛。
睡一觉吧乔慕鱼,一觉醒来后,就去把一切做个了结。
第42章 “路枕,你的活太烂了。”
第二天乔慕鱼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他闭着眼在客厅沙发上微微翻了个身, 伸手摸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迷迷糊糊地接通,听到电话那头昨天负责审查他的那个女警通知他尽快来一趟警局, 说是要与受害者家属协商赔偿事宜。
他闷闷应了声好,便挂断了电话。
一看时间,已经早上九点多。
他给电量告急的手机续上电, 起身拉开窗帘, 被迎面洒来的灿烂晨光刺了眼。
昨晚睡觉时精疲力尽, 没换衣服,身上满是跟乔永德扭打时沾的灰, 出了一身汗都没管,现在清醒过来, 自己都嫌弃。
他认认真真地洗完头又冲了个澡,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清爽,从冰箱角落里翻出一颗不知猴年马月买回来的苹果当作早餐, 才戴上顶黑色鸭舌帽, 出门坐上了前往警局的305路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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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家属早早地带着她委托的律师在警局协商室等候。
看到乔慕鱼进来, 她没有像昨天那样疯狂地冲上来,而是瞬间又红了眼眶,偏头不想看他。
她面容憔悴,黑眼圈很深,像是一夜未合眼。
乔慕鱼递给她一包餐巾纸,沉默着在她对面坐下,翻看起了律师提前准备好的赔偿合同。
警察问他要不要也请律师,乔慕鱼说不用了, 对方要多少他就赔多少。
75万。
他听到这个数字后并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那么沉痛焦急,只觉得麻木。
70万也好, 80万也罢,反正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是天文数字,遥远到有些不真实。
他什么也没说,提笔签下自己的名字,背上一份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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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厅出来,女警正准备出门,问他需不需要顺路送他回家。
乔慕鱼婉拒:“谢谢,不用了,我还约了人。”
他在手机上叫了辆网约车,目的地定在路家别墅。
导航显示司机距离他还有大约11分钟的路程,乔慕鱼四下看了看,朝马路对面的一家便利店走去。
他拿了瓶矿泉水,到前台付账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