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檐下,书生双眼如月,笑意要溢出来一般,双手递上名帖:“在下姓晁,名清,字云笙,不巧,与兄台正是同科举子。”
一见如故,一眼投缘,不知可否与兄台换帖乎?
苏晋想起旧事,靠在后巷墙边发怔。
晁清原该与她同科,可惜那年春闱后,他父亲辞世,他回乡丁忧,未参加殿试,今年重新科考,哪里知又出了事。
到了晌午,日头像被拔了刺的猬,毒芒全都收起来,轻飘飘挂到云后头去了。
周萍来后巷寻到苏晋,约她一起回衙门。
苏晋问:“你跟礼部都打听明白了?”
周萍叹一口气:“左右传胪唱胪都是那套规矩,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容我回去琢磨琢磨,等想到甚么不妥当的,再计较不迟。”
午过得一个时辰空闲,刘义褚捧着茶杯,站在衙门口望天,余光里扫到“打尖儿”回来的苏晋,拼了命地递眼色。
苏晋会过意来,掉头就走,然而已晚了。
衙门内传来一声呼喝,伴着声儿出来一人,五短身材,官派十足,正是刘义褚口中的“孙老贼”,应天府府丞孙印德。
孙印德日前假借办案的名义,去轻烟坊厮混,今早趁着杨府尹去都察院的功夫才溜回来,原也是做贼心虚,正好下头有人进言说苏晋这两日躲懒,心中大悦,想借着整治底下人的功夫,涨涨自己的官威。
孙印德命衙差将苏晋带到退思堂外,冷声道:“跪下。”一手接过下头人递来的茶,问道:“去哪儿了?”
苏晋没作声,立在一旁的周萍道:“回大人的话,这原是我的过错,近几日多有落第仕子闹事,我放心不下,这才令苏晋陪着,去贡士所看看。”
孙印德翻了翻茶盖,慢条斯理道:“本官问的是今日么?”
苏晋往地上磕了个头,道:“回大人的话,下官日前去大理寺为失踪的贡士登案,后因私事,在外逗留两日余。”
为宫中殿下代写策问的事是万不能交代的,若叫孙印德知道自己私查晁清的案子,更是吃不了兜着走,眼下只能认了这哑巴亏。
孙印德冷笑一声:“私事?在朝为官辰进申出,是该你办私事的时候?”顿了一下,吩咐道:“来人,给我拿张椅子。”
这是要坐下细审了。
头顶层云翻卷,雾蒙蒙一片,更往远处已黑尽了,是急雨将至。
孙印德抬头往天上瞧了一眼,指使小厮将椅子放在庑檐下。
“你以为本大人不知你能有什么私事?八成是寻到门路,去查你那位故旧的案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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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狡辩?”孙印德厉声道:“来人给我上板子,本官倒要看看是他骨头硬,还是本官的”
话未说完,当空一道惊雷劈下,照的整个退思堂一明一暗。
孙印德被这煌煌天威惊了一跳,心知是自己理亏,后半截儿话不由咽了回去。
刘义褚借机劝道:“孙大人,眼下已近未时,府尹大人约莫是快回衙门了,他若得知苏晋这厮的恶行,必定还要再审一次,您连着数日在外头办案,不如先歇上一歇?”
应天府尹杨知畏虽是个三不开,但一向看重苏晋,若叫府尹大人知道自己私底下打了板子,势必惹他不快。
被刘义褚点了醒,孙印德顺杆往下爬,点头道:“也是,本官这几日为了手里的案子,寝食难安,实是累了,这厮就交由杨府尹处置罢。”
再抬头往廊庑外一望,伴着方才一声惊雷,豆大的雨点子已落下,“但罚仍是要罚的,且令他先在此处跪着,好生反思己过,等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回本官的话。”
苏晋跪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