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晋低头一看,竟是一块白无瑕的美玉。
朱南羡道:“这是张奎搁在刑部大牢墙缝里的玉,我亲自去找的。”然后他顿了一顿,又说,“苏时雨,你不必担心,这一两日我已琢磨过了,入仕的原因,你不说,本王便不问。你今后若想做什么,你尽管去做,本王会帮你。本王只希望你能明白……你不是独自一个人。”
苏晋愣了愣,过了会儿,她垂眸道:“殿下言重了。”
柳朝明一边翻看卷宗,一边听钱三儿禀报追查苏晋当日被下毒的结果,面无表情道:“这么说,除了一点蛛丝马迹,你这两日什么都没查到?”
钱三儿道:“大人可错怪下官了。除了这点蛛丝马迹,下官倒还查出了一桩怪事。”
柳朝明自案宗里抬起眼。
“柳大人,十三殿下当日既然肯跳云集河救苏知事,按说他应当也是对这案子十分上心的,难道不应当也查一查么?可您猜怎么着,他非但没紧着追查这桩事,反而却打发走了两个承天门守卫,下官去问,居然恰好是当日跟着他跳河的两个,您说怪不怪?”
柳朝明道:“打发去哪儿了?”
钱三儿道:“居然是直接送去西北卫所了。”一顿,又道,“柳大人,您怎么看这事儿,下官怎么觉得这事儿里头裹着点东西呢?”
柳朝明眉头微微一蹙,忽然想起沈奚那句“你平时的心思都用在揣摩事务上,揣摩人还是揣摩得太少了”,当即道:“你去问宫前殿的内侍宫女,当日十三殿下将苏晋带过去后,究竟发生过什么。”
二五章(修)
赵衍听了这话, 愣了愣,觉得柳昀对苏时雨关心过了头。
一时又想起这两日间,宫中关于十三殿下与苏晋的传言,生怕柳朝明也被牵扯进去,打断道:“这就不必了吧, 若这事儿里头真裹着什么, 太子殿下早也料理了, 我都察院横插一道,岂不给东宫那头添堵么?”
钱三儿又道:“柳大人, 赵大人, 其实十三殿下打发走两个守卫还不是最怪的。”他觑了觑二位堂官的脸色,说道:“最奇怪的是,这两个守卫出了应天府没多久, 人便不见了。”
“不见了?”赵衍一惊,“这是个什么说法?是被人劫走了, 还是半道上跑了?”
钱三儿摇头道:“这就不知了, 咱们这里有锦衣卫卫大人的密信,消息倒还快些, 估摸着东宫那头要明日一早才知道这茬呢。”
赵衍与柳朝明对视一眼:“你怎么看?”
柳朝明略一思索,算了算此去西北的路线,吩咐道:“命江西, 山西, 陕西三道的监察御史务必留心, 辖区内若发现这两名守卫的踪迹, 当即上报,不得耽搁。”
***
苏晋又将已有的线索在心里理了一次。
柳朝明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查到寻月楼的头牌宁嫣儿的死与晁清的失踪有关,并从刑部提了张奎这个死囚给她;朱南羡亲自去刑部大牢,找到张奎“摸尸”时,从宁嫣儿身上摘下的玉坠子,证明张奎当日所交代的话属实他对宁嫣儿的死因的确不知情。
而眼下需要查明的是,一,宁嫣儿死因为何;二,晁清的失踪,与宁嫣儿的死究竟有何关系。
据张奎交代,他当日在乱葬岗发现宁嫣儿的尸体后就晕过去了,醒来以后是被寻月楼的老鸨诬蔑成凶手。
他既然是被冤枉的,那么这名构陷他杀人的老鸨一定知道些什么。
苏晋握牢手里的玉坠子,对朱南羡道:“多谢十三殿下,臣已知道当如何查下去了。”
朱南羡原想陪她一起查,但天色已晚,他今日在北大营还有要务,“嗯”了一声道:“若有所需,你便指人来王府说一声。”
苏晋又是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