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将树枝折断,他们便顺着斜坡滚落下来。
苏晋抬手一摸额角,湿漉漉一片想必是流血了,也不知是何时撞着的。
然她当下已管不了这许多,活动了活动胳膊腿,除了左边手臂不能动了外,腿倒是能走。
“使节大人可有伤着?”苏晋问道。
胡元捷有气无力地道:“在下又不是神仙,这么摔下来,还被人当成个人肉垫子,岂能不伤?”又像是四下动了动,“还好,腰没断。”
苏晋问:“那您的腿脚呢?”
“腿就不大好了。”胡元捷说着,感慨道,“苏侍郎,您可知道您险些就闯下弥天大祸了?您若是将在下这腰压断了,我安南不知有多少女子要为之伤心难过呢。”
苏晋听他还会说荤话,想必死不了,不由笑了一笑,掀开车帘,慢慢走出马车。
外头已是夜沉沉,天边只有一轮寡淡的月,星子被遮在了云后,瞧不出什么时辰。
他们处在一片开阔地带,身旁无一可遮挡之物也就是说,倘若有落石,他们连个躲避之所都没有。
这时,胡元捷也拖着他伤了的腿脚,慢慢挪车了马车,四下忘了一眼:“在下可真是倒霉啊,上回遇到匪寇就算了,这回又遇到山体崩塌。”
苏晋听他这么说,不由多看他一眼。
这满山的火|药味,胡元捷没道理闻不出来,但他却不说破,一是因为他尚在大随境内,不管大随与安南日后日和,他的命还在这些随人手里。二是因为他知道这□□绝不是太子殿下埋的,也绝不是为了害他,否则朱南羡不会派六百兵卫随行保护,说穿了,他知道他自己就是一条被殃及的池鱼。
苏晋初识胡元捷,觉得他有些轻浮,不明安南的胡皇为何要派他出使,而今见识了他这一番堪破不说破,觉得反倒是自己识人浅薄了。
她思索了一下,分外诚恳道:“使节大人见谅,苏某回宫后,一定将此事如实禀报殿下,必会给您一个交代。”
她又四下望了望,说道:“这里地处辽阔,山上有落石,我们不能再留在这里,使节大人您还能走吗?”
胡元捷一阵沉默,半晌,才说:“我的双腿都受伤了,你这身形,恐怕背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