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过脸不再看她:“你走吧,我累了。”

苏晋低低“嗯”了一声。

等她行至门口,却听柳朝明又道:“你跟东宫走得太近,这不好。”

苏晋没有回答。

她想她明白柳朝明的意思,藩王割据,形势危急,而今景元帝病重传位在即,倘若当真出事,东宫乃众矢之的。

可是凡人都是血肉之躯,总免不了被束缚于心的感情,被深埋的欲望驱使着,走上一道茫茫前程,在不及反应时,已前行得很远,再无回头路。

苏晋只道:“我已命人安排安然进宫来照顾大人。”

言下之意,她明日还是会去冬猎。

任何事,她都不会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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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还想写,但是生理期头晕。

大家有什么不明白的看不惯不要责备角色,可以直接冲我本人招呼。

八一章

苏晋自暖阁里出来, 宫楼外忽然传来辞旧迎新的号角声。

她这才意识到景元二十四年已在这一夜纷扰中过去了, 三短一长的角声吹出令人唏嘘的刀兵气,回荡在深宫中, 又一岁枯荣。

得到琼花阁殿内,朱南羡问:“柳大人好些了吗?”

苏晋道:“已服了药, 但病势太急,一时半刻也无法缓解,只能先将养着。”

朱南羡“嗯”了一声:“明日冬猎, 大皇兄还有事务要交代,我先回东宫,丑时一定再过来。”他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沈奚一眼, 又道,“如果有事, 命人来东宫寻我。”

苏晋应声道好, 待朱南羡走了, 沈奚这才别过脸看她一眼, 他似乎已清醒些了, 像是在思量甚么,片刻只道:“我们出去说。”

琼花阁外有一处中庭,这里人迹罕至,连积雪都未曾清扫。

沈奚垂眸看着这满地茫茫的雪,轻声道:“今夜怪我, 是我不够冷静。”

他忽然俯下身, 自地上捧了一把雪仰头覆于面上, 任冰冷刺骨的雪粒子擦过自己的面颊,然后甩了甩头,摇头一身冰霜雪意。

那一双洞悉世事的桃花眼终于重归清明。

沈奚道:“时间紧迫,你我先看局势。”

他走至庭院一角,一边自树梢折了一枝腊梅,一边道:“宫前殿一案至今,十四失势,三王倒台,当日我们所说的可能布局的皇子里还剩四人四,九,十,十二。”

他半跪于雪地,已梅枝在积雪上写下一个“九”:“首先排除九殿下,因为他是柳昀的人。”

苏晋垂眸沉吟道:“依今夜柳大人遇刺之际,九殿下被授意引三殿下离开来看,他的确为大人所驱使。”

“不止如此。”沈奚道,“朱老九之所以能为柳昀所驱使,是因为柳昀手里早已握有他的把柄。”他那梅枝点向那个“九”字,“这个把柄是他朱裕堂背叛朱十四的实证。”

“我那里有一本私账,朱稽佑自就藩山西,便与朱十四一起大肆敛财,乃至于后来修行宫,卖放工匠,朱裕堂虽与他们一伙,但一直未曾染指这些恶事。直到景元二十三年夏,朱裕堂忽然放开手脚,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所以我猜,一定是当时发生了甚么不可挽回的事。”沈奚抬眸看向苏晋,“你可还记得,景元二十三年,即两年前,发生过甚么?”

苏晋记得,一辈子都不会忘。

景元二十三年暮春,仕子闹事,至初夏,朱景元处死晏子言一批朝臣义士后,草草收场。

沈奚道:“后来发现仕子闹事是被七王的人顺水推舟刻意闹大,然而策划这场闹事的罪魁祸首里,只处置了一个吏部曾凭。”

苏晋道:“当日在奉天殿,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