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笑道:“您别担心我,甜水巷的宅子我已经是还完赊贷了,手里还有现钱。或者您不想再去臭水巷住,我们找楼店务,赁一处不错的宅子,臭水巷仍旧放租出去,也是个进项。等扬哥儿再大些,要成婚了,便把臭水巷的宅子卖了,再加上你们手里的钱,买一处一进的宅子,让扬哥儿日后还赊贷,也能住新房子啊。”
其实娘家陪嫁给她的宅子,她从来就没想要,当年也只是为了爹娘脸上增光,如今打算好了,就把自己的打算说了。
甚至等弟弟将来买房若不凑手的时候,她若有余钱也可以借一些,但是这话不能说的太早。
一来,谁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会怎么样,二来,她太了解爹娘了。她们若是有了指望,就非常容易懈怠。
她爹是完全不动脑筋,收钱都容易收假钱,娘稍微好点儿,可是很容易头脑发热,所以她一直把她们带在身边,就怕他们出什么事儿。
但是成婚之后,她也有自己的小家,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父母弟弟也都有她们的人生要走,她也不能过度参与他们的人生。
这一番话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罗玉娥听了也觉得妥帖。
锦娘又拉着她道:“娘,您可不能在下人面前表露出来你们要搬走的意思。”
“为何?”罗玉娥不懂。
锦娘笑道:“俗话说人走茶凉,如此她们必定不尽心啊。”
罗玉娥道:“不会吧,我看她们几个都挺老实的。”
锦娘摇头:“她们老实是因为有你女儿我平日压着,哪个人没点小心思,即便不捧高踩低,但觉得你不是这里的主人家了,肯定会有怠慢。”
罗玉娥听了女儿的一席话,才发现她其实谁都不相信,平日若不论主仆,还以为女儿把那些丫头们都当亲姐妹看的。
这些安排锦娘让她连父亲都不要多说,一切看情况变化。
“锦娘,咱们家没你都不知道怎么办了。”罗玉娥觉得女儿就是家里的主心骨。
锦娘笑道:“娘,您现在比以前改变好多了,脾气也比以前好太多了。弟弟那里,我也和你女婿商量过,他若中了进士,就把弟弟引荐到更好的书院去。”
罗玉娥听了喜不自胜。
锦娘小声道:“那您可别先跟杨哥儿说,免得他就不努力了,咱们还得靠自个儿。”
“你说的是,扬哥儿跟我说他姐夫教他读书教的很好,比先生都好呢。”罗玉娥知晓女儿已经有着落了,还嫁的挺好,儿子今年还未满十五岁,她最担心的也就是儿子。
母女二人又说了些私房话才分开。
这场瘟疫一直蔓延了快两个月才恢复正常,蒋羡在家学了两个月,两耳不闻窗外事,出去之后,才知晓曾经和他一起在刘计相家中读书的书生死了。
另外还有他曾经通过锦娘的衣裳认识的肖翰林也去世了,也有因为别的病症因为关在家中无法就医去世的。
锦娘非常谨慎的延迟了一个月才开业,因为刚开门,很容易有些人带病过来,她现在有了身孕,自然要一切都小心为上。
就连筠姐儿也是不许出去见外人,她爹娘若出去做生意,回来必定要洗手换衣裳才能上来看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