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官一声“恩师”,但心里明镜似的:他们首先是天子门生,才学报于帝王家,其次才有与主考官的师徒情分。
舞弊就不一样了,舞弊得中的进士仅仅是傀儡,属于给他透题的恩人。
往严重了点说,舞弊将官员的选拔权限从皇帝手上偷了过来,李代桃僵,等同于谋逆。
廉昀拉着小王爷立在人群中,并不意外太子和皇帝对魏长林下手,只歪着头呢喃了一声:“怎么这么急不可耐要除掉魏府?”
他说这话时,语调温和,表情纯善,完全不像是一个处心积虑要干倒魏府的人,更没有是一朝得志的快意恩仇。他就像一坛封存酿造过程中酒,内心诸多活动全部隐藏在厚重的酒坛之后。
要不是公告上还出现了他的名字,貔貅完全不能发现他竟然是最早下刀的那个人。
“我家舞弊?”小王爷平日里的温声细语陡然化作尖利的责问,“你告发你的恩师参与舞弊,向交好的达官贵族泄露科举试题,其中我鲁家首当其冲?”
周围众人赫然侧目,默默退开。
“你家没事,你看百姓们畏惧躲避的反应就能知道滇王府没倒。”廉昀扶额,“你随我回去,多事之秋别当街闹起来惹虫蛇虎兽的注意。跟我走,我来解释给你听。”
小王爷完全摸不清形势,混乱之际胳膊肘到底朝着爹娘拐,哪里肯听他的,转身就想甩下廉昀即刻回建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