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时宜的心像是被狠狠划过,酸涩刺骨。

成婚三年,他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怎会留她的画像?

那画只可能是年婉意。

“我去上朝了。”

夺回画卷,裴乾川匆匆离去。

大氅带过一阵寒风,卷着落花扑进来,冷得崔时宜心尖像初春的冰河。

次日清晨。

一声凄厉的尖叫,将她猛地惊醒。

“小姐……您……”

裁云脸色惨白地看着她,惊恐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心头猛地一沉,奔到妆镜台前。

镜中,她那头原本乌黑如瀑的长发,被剪得参差不齐!

崔时宜眼前骤然一黑,天旋地转。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对于一个女子,尤其是世家贵女而言,一头秀发的重要性,仅次于性命和清白!

这简直是比杀了她还要残忍的羞辱!

年婉意施施然跨进来,幽幽一笑。

“侯爷在佛堂为我祈福多年,我总归也要回应他的一片赤诚。”

“你头发黑亮,我捻成发绳做个平安符赠予侯爷,再合适不过。”

怒火和屈辱瞬间冲垮崔时宜的理智。

她一步上前,扬手

“啪!”

“啪!”

两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又快又狠,结结实实甩在年婉意脸上!

第6章

年婉意不敢置信地捂住脸,眼中那惯有的柔弱瞬间被扭曲的狰狞取代。

“你竟敢打我?!”

“崔时宜!你这贱婢!”

“家世通天又如何?侯爷不喜欢你,即便你是清河崔氏之女,这辈子都只配当个妾!”

崔时宜气极反笑:“可我的家族,偏偏就能让我这个‘妾’,坐稳这侯府主母的位置!”

语落,崔时宜抬手,亮出主母玉佩。

她目光如冰,扫过在场战战兢兢的仆妇,声音厉得像淬了寒冰。

“年婉意藐视主母,擅用髡刑于我,论罪当受笞刑三十!”

“念你出身卑贱,不懂规矩”

她顿了顿,盯着年婉意:“便掌嘴十下,抵一鞭。”

几个粗壮的仆妇闻言,立马上前钳住了年婉意。

年婉意疯狂挣扎,尖声嘶吼:“放肆!你们这群贱奴看清楚我是谁!”

“我今天若是伤了分毫,侯爷回来了,定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掂量清楚,谁在侯爷心里的份量更重!”

仆妇们的动作果然一滞。

她们看向崔时宜,看了眼她手中的主母玉佩,又看了看年婉意。

权衡之下,竟不约而同地松开了手,默默退到了一旁。

崔时宜趔趄一步,心彻底变冷,沉入谷底。

原来,全府上下,人人皆知年婉意才是裴乾川心尖上的人。

只有她,像个傻子一样,自欺欺人了整整三年!

年婉意得意地笑出声,一把抽走崔时宜手中的玉佩。

“可惜,就连这主母玉佩在我面前,都不过是个摆设。”

“在侯爷心里,只有我才是最特别的。”

刹那,崔时宜身子一软,心如死灰。

“来人,把崔时宜按住!鞭子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