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珩垂着眸,血红的水顺着指缝流到手背,最后在凸起的腕骨那儿凝成水柱滴落在地,血水已经在他脚下累积成了一大滩。

嚼碎动物骨头对他来说似乎轻而易举,嘎吱嘎吱,咀嚼净肉时是唾液与鲜肉搅动的咕咕唧唧,没有规律,但不疾不徐,眼神纯净得宛如初生因为只有食物,别的什么也放不进眼里了。

就连鹿头上的耳朵都被他撕下来,塞进嘴里,嘎嘣嘎嘣。

林梦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有些想尿。

于是他拖着流哈喇子的小熊就往楼上跑。

林梦之走后半天,谢崇宜倾身,扯了扯乌珩手肘。

乌珩垂着眼,没有任何反应,全神贯注地嚼嚼嚼。

“我道歉,我不该让你挨饿,让你等那么久。”谢崇宜清楚乌珩跟其他人的不同之处,尤其是在对饥饿的感受上。

大本营的大家还都健在,没有缺胳膊少腿,已经是对方极力忍耐的结果。

乌珩腮帮子鼓着,半只还翘在嘴外面,他摇摇头。

谢崇宜拾起一根木棍,戳乌珩鼓得像圆球的腮帮,“但是我好歹也是给你弄吃的去了,你见面就打我,是不是也应该道歉?”

乌珩含糊不清地说了句“抱歉”。

谢崇宜笑起来,“你认错这么快,敷衍我?”

乌珩将口中的食物尽数咽干净,正视谢崇宜,眸子漆黑明亮,嗓音沙哑柔软,“你一直没回来,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