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被收拾干净后,又开窗通了会儿风。
“我外婆家是北方的,每年过年我都会跟着我爸妈回外婆家住一个礼拜,北方的雪也会这么下,很漂亮。”阮丝莲趴在窗户上,她头发剪短了,但温柔更甚,因为发丝会挡脸,她时不时要用手指去将挡脸的发丝撩到耳后。
她的忧郁跟其他人的不一样。
薛慎将笔记本按在膝盖上写写画画,他看了眼车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不禁感叹,“雪压冬云白絮飞,万花纷谢一时稀。”
应流泉不由自主,“稀星乍有无,宿鸟未成栖。”
沈平安沉吟了几秒钟,说:“栖遑终不定,离忧空自盈。”
林梦之见没人做声,不好让场子冷下来,他抠了两下后脑勺,说:“听取蛙声一片。”
薛慎笑说了句乱接,低头继续画印象里的地图。
“应老师,按照正常速度,我们大概几天能到南宿?”
应流泉萎靡不振,“不会是正常速度,这种天气下,一周的时间我们都到不了南宿。”
“食物是够的吗?”薛慎看向阮丝莲。
阮丝莲一怔,估计也没想到薛慎会问自己,忙点头,“一个星期还是够的。”
薛屺腿上盖着薛慎在镇子上特地给他找的毯子,他打着哈欠,缩在角落铺得最厚实的地方,语气却兴致勃勃,“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像是开着房车在旅游啊!”
只有沈涉点头说:“有一点像。”
“我有点困了,我先睡了。”阮丝莲拉拉发呆的窦露,“睡觉吧。”
薛慎在位置上抬起眼,“纪阿姨,您也休息吧,您跟两个女孩子挨着薛屺一起,他那边铺得厚一些。”
“乌芷,不睡觉吗?”薛慎看向还坐在位置上的小女生。
乌芷咬着嘴巴,摇了摇头,“还不困。”
薛慎也只是顺带关心了一句,乌芷毕竟不是他的妹妹,对方回答之后,他便不再多说,与应流泉两人专心商议接下来的路程。应流泉状态差,但脑子还没坏,知道的问题都能回答一两句。
大部分人进入梦乡后,薛慎压着声音喊了声老谢。
只是靠在位置上打盹的谢崇宜掀起眼。
薛慎有些犹疑,“我们真的能抵达京州吗?感觉换成我们的父母亲都难以做到。”
谢崇宜又闭上眼,“所以他们死了两个。”
“……”
“老谢,你就真的一点都不伤心?”薛慎好笑的同时,眼睛已经逐渐转红。
谢崇宜依旧闭着眼睛,语气冷淡,“我为他们感到骄傲。”
“沈平安。”
被叫到的沈平安转过头。
薛慎好奇道:“我记得你之前高考考得还行,为什么又复读了?”
沈平安靠着椅背,“我爸妈想我留在汉州照顾爷爷奶奶,汉州其他大学我不想上,汉州大学的分数线我又还差几分,所以就复读了。”
“那你爸妈挺糊涂的,你那个分数,再考一次,不一定能比第一次考得好。”
“随便吧,反正现在也不用高考了。”
“学委想考哪所大学?”
“国防吧。”
“薛屺是艺术生?”
“嗯,他学小提琴。”
“班长呢?”
“你自己问他。”薛慎不太清楚谢崇宜以后想做什么,对方曾经一本正经说过想收破烂,也说过想当个守岛人,还说想做个美食探店博主,更考虑过做一名绳结艺术家。
谢崇宜声音带着倦意,“现在想做园丁。”
乌芷有些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了,她在椅子上不停动来动去,忍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转头去拽乌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