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钢铁厂污染大,灰尘多。”
窗户玻璃永远雾蒙蒙,每天早上都要用抹布擦一遍自行车的车座和把手。
“不过我听说,就在钢铁厂家属区那边,开了一家家常菜的小饭馆,味道还不错,我请你们啊?”
前一天晚上才吃了红烧肉,姜菱对下馆子兴致缺缺。
谢朗很热情,“先别急着拒绝,咱们也好些日子没有一起聚聚了。”
“那,好吧。”
谢朗是从同事口中大致听说了地点,七拐八绕在钢铁厂附近的家属区找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那家小饭馆。
还是宋观书根据他的描述,在胡同里找到了这家店。
没有招牌幌子,门口有一盏昏黄的灯光,很符合影视作品中对黑店的描述。
就连是派出所实习生的谢朗都心里打鼓,可千万别遇见个孙二娘。
走近店门,大家心头的顾虑被打消了一半,里面坐着两桌正在喝酒吃饭的客人,老板看见有顾客进门,十分热情地将简易菜单递过去。
计划经济之下,市场经济悄悄冒头。
就像昨天宋观书买到了五花肉的黑市,还有这种隐蔽在居民区之中的小饭店。
饭点开在老板自家的房子里,支了两张桌子,平常多是钢铁厂的工人来打牙祭,上门食客不多,两三张桌子足以应对。
近些年说是打压私营,社会环境较之往常好了很多。
虽说周围环境差了一点,谢朗却点了点头,小声跟身边两人说,“这服务态度还不错,比国营饭店的服务员态度好。”
说是简易菜单,上头只有不足十道菜,谢朗得过同事指点,“要一道油浸鱼,还有这个……”
老板并非本地人,操着南方口音。
上菜速度不算快,等菜的时候,谢朗跟老板要了一小瓶二锅头。
他给宋观书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杯,“你们结婚的时候,实在是抽不开身,见谅。”
宋观书抿了一小口酒,“工作要紧,可以理解。”
随着谢朗点的第一道菜被端上来,老板送上三碗冒着热气的米饭,“您请慢用,剩下的菜很快出锅。”
姜菱试探地吃了一口鱼,然后眼睛亮了,“这鱼味道真不错,你们别光顾着喝酒,多吃菜。”
在老板上汤的时候,姜菱还不忘夸赞厨师的手艺好,“这是我在北城吃过最好吃的鱼了。”
说起来,这也是她穿越到现在吃过的第一条鱼,没有能够对比的,说是最好吃的一条倒也不夸张。
暖乎乎的皮蛋肉饼汤入肚,姜菱突然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不能被美食治愈。
宋观书不常喝酒,只偶尔谢朗要跟他碰杯的时候,他才会抿上一口,他更多时候在喝汤吃饭。
谢朗喝酒喝得又多又急,他似乎是喝醉了,脸很红,从脖子红到了脑门。
他感慨道,“咱们可有段时间没有聚了。”
“宋哥,自从你考上大学以后,咱就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这得有四五年的时间了吧,下乡的时候,我年纪小不懂事,多亏你还有村里的老知青照顾我,感谢的话都在酒里了。”
杯子里的二锅头又被他给一口闷了,姜菱手在桌下捅了捅宋观书,“少喝点酒。”万一喝醉了,还得把他给送回去,多麻烦啊。
谢朗酒量不行,醉得厉害,才喝了小半瓶,就有点大舌头,“咱们那些同学,现在还有联系的,也只有你和赵亮。”
他伸手还要跟姜菱碰杯,姜菱手上就只有汤碗。
宋观书举起杯跟他碰了下,“姜菱不能喝酒,我替她喝了。”
果然,在外人面前,他人模人样。
“姜菱,我是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