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盘查厂里工人,这位是技术科的,他很厉害,恢复高考后第一届北城大学化工系大学生,说来也巧了,我当初高考志愿跟他填的一模一样。”谢朗挠了挠后脑勺,“只不过我的分数跟北城大学差得太多,我第一次高考没考上。要是咱们同事有什么不懂的技术问题,都可以问他。”

大家都很尊重知识,也尊重大学生,听见谢朗是北城大学的学生,洪警官倒是收敛了脾气,客气点头,“你好。”

宋观书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害,“谢朗太客气了,技术指导谈不上,我主修化工,毕业后进入日化厂研究的也是这类问题,若是警方在工作过程中遇到问题,恰好是我能够帮忙的,我非常荣幸能够帮到你们。”

洪警官从业多年,直觉相当敏锐,虽然他行为举止得体进退有度,直觉告诉他,眼前的青年并非像他表现得那般无害,这是个极其擅长伪装的人。

“那就多谢了。”他跟宋观书讲话时十分客气,转头跟讲话时语气却颇为不耐,但亲疏远近一目了然,“别叭叭了,赶紧回来看现场。”

这徒弟虽然是个缺心眼,但好过伪君子。

他行事直来直去,可受不了那些弯弯绕。

谢朗冲着宋观书摆手,“等我完事以后去三楼找你。”技术科在办公大楼三楼。

原材料全部被毁,车间里还剩下一些前一天遗留没有用完的原材料,材料不多,车间工作了半个多小时,就全部用光了。

采购科得到了厂里的指示,赶忙去外地采购原材料,只是采购还需要几天时间。

车间的生产线就这样停了下来,车间主任去请示厂领导工人们怎么办,是给他们放假,还是让他们在车间里待着。

主任离开以后,车间彻底炸锅了,有人议论为什么化工材料突然没了,还有工人聊自家的事情,做什么事情的都有。

目前跟姜菱住在同一寝室的女工白果,想着这真是个打听事儿的好机会,她问了站在她对面的一个老大姐,这位大姐爱说个东家长西家短,在厂里待了很多年,想必厂里的大事小情她都知道。

白果先工位了人家两句,然后图穷匕见,“陈姐,你知道咱们厂姜菱前几年在工人宿舍里搞出来的事情吗?”

车间里都在聊天,吵吵闹闹的背景音大,她大声重复了一遍,“你说谁?”

“姜菱!”

时间过得太久,陈大姐有点记不太清楚了,被唤作陈大姐的女工还在想姜菱是谁,在白果不远处的赵红云听到了有人在叫姜菱的名字。

她凑近问道,“我没有听错吧,你们刚才是不是有人叫姜菱的名儿。”

白果跟赵红云是同一批进入日化厂的员工,不过白果是技校毕业,又是厂里子弟,进入日化厂之后,她是正式工,而赵红云初中毕业,是合同工。

赵红云跟外人相处时,跟家里人完全不同,外人对她的印象不错。

白果问:“你认识姜菱?”

姜菱又不是什么烂大街的名字,整个日化厂恐怕只有一个姜菱,那怎么会不认识呢。

赵红云点头,“当然认识了,她是我姑姐。”

赵红云结婚才不到一周,同事们却已经相当了解她的公婆与三个姑姐。

偏心小叔子的公婆,抠门的大姑姐,搅家精的二姑姐和三姑姐。

平时上班的时候,大家手上忙着,嘴里也忙着,有些人不喜欢跟同事讲自家丑事,有些人就非常愿意跟工友分享家中事。

赵红云就是后者。

这时就有人问起,“是你哪个姑姐啊?”

赵红云:“就哪个不孝顺父母,还喜欢挑拨我和我家那口子关系的三姑姐。”

在赵红云描述中,大姐姜莲抠门,二姐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