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手机,屏幕里林微月正露出满臂青紫的针眼,“你管这叫装病?”

他的理智近乎崩溃,心脏里好似插进一柄淬毒的巨刃。

“微月一直很怕疼,体检时抽个拇指血都要我哄着才愿意......”

“阮雨棠,你到底骗了我多少事情?”

纪迟年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阮雨棠踉跄后退,保温桶砸在地面,汤汁溅在她新买的高跟鞋上。

纪迟年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双眸猩红,“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是个专门研究癌症的专家!”

“可现在,我的妻子竟然因为癌症即将去世?”

阮雨棠拼命挣扎,手指在他手背上抓出血痕。

她近乎窒息,脸涨成紫红色,“我......我不知道林微月得的是绝症。”

“我以为她是小感冒,几天就好了......”

“迟年,我只是想跟你多待几天,绝对没有想过要害林微月的命!”

阮雨棠梨花带雨,纪迟年心里却提不起半分怜惜。

纪迟年曾说她娇弱可爱,现在却只觉得令人作呕。

“你以为?”

纪迟年冷笑,突然松开手,看她像烂泥般滑落在地。

“那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也能‘以为’你肚子里的是个恶性肿瘤?”

“滚出去,别脏了我的诊室。”

阮雨棠心有余悸,立刻跑出了医院。

而纪迟年还没从惊怒里缓过神来,他的手抖得厉害,点了好几次才点开手机相册,满屏都是林微月的照片。

手机里的林微月靠在他肩头,笑得那样幸福。

和视频里面容消瘦的她判若两人。

纪迟年枯坐了很久,最终把头埋进臂弯里,掩盖哽咽的声音。

......

夜很深了,纪迟年才回家。

他端着牛奶站在卧室门外,听到阮雨棠正和朋友打电话。

“那个短命鬼活该得癌!”

“当年王总发誓会对我好,我才甩了纪迟年,哪里想到被家里的母老虎发现过后就立马跟我断了。”

“好在纪迟年这几年混得不错,不会让我过穷日子......”

纪迟年猛地推门而入,惊得阮雨棠摔了手机。

“迟年......”

她强装镇定地迎上来,“我正想你呢。”

“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要不要我给你做点夜宵......”

话没说完,冰冷的玻璃杯抵住她的下巴。

纪迟年面色如常,“睡前喝杯牛奶,别忘了。”

阮雨棠顿时面露惊喜,以为纪迟年已经消了气,也没听到她刚才说的话。

果然,纪迟年还是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她立马喝下牛奶,“迟年以后肯定会是个好爸爸......啊!”

阮雨棠瞳孔骤缩,牛奶从嘴角溢出。

腹部传来的剧痛让她蜷缩在地,真丝睡裙染上骇人的暗红。

她疼得浑身抽搐,突然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纪迟年,你在牛奶里放了打胎药?”

她爬向纪迟年,在地摊上拖出蜿蜒血痕。

“救、救我......”

“这是我们的孩子......”

可纪迟年只是淡漠地看着这一切。

仿佛嫌她的血脏,纪迟年还后退了一步。

他没有朝阮雨棠伸手,反而给家政阿姨打了电话。

“明天扔了主卧的所有家具,再用消毒水把地板拖三遍。”

看到阮雨棠脖子上的平安符,纪迟年恨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