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和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然后更残酷的打击接踵而至,他失踪了半个月,竟然没人知道。一想到自己竟然疏忽至此,言和就恨不能杀了自己。
然而在厄运面前,任何人都无能为力。
言和能做的,就是不留余力,不惜代价,找到他。
言和报了警,明面上的,暗地里的,所有能用的办法都用上了。
监控很快调出来:牧星野从大门跑出来,在距离安和医院不足五百米的地方,在路边被一辆挂着首府牌照的黑色越野车截停。
安和位于市郊,人烟稀少,深夜的路上只有昏黄的路灯和那辆发出刺耳摩擦声音的越野。
车上冲下来两个戴着帽子口罩的黑衣男人,牧星野反应很快,他在车停下的那一瞬就意识到危险,迅速转身往安和医院的方向跑,但另外两个人显然更快,不消片刻便将他抓住,然后拖进车里。
越野车很快驶进夜色中。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只有不到十秒钟的时间,路面上又恢复安静。
“训练有素、有备而来。”陈鹰说,“言先生,你列一列怀疑对象吧!”
刚从平洲调来首府还不到一年的陈鹰,是个有着20多年刑侦经验的老警察,破过的案子无数。本来这种绑架案件也用不着他,但上面点名找他,言家对整个首府的税收和科研贡献都惊人,于是特事特办。
怀疑对象很快被一一排除。和言家有仇的人很多,但不该向牧星野动手。牧家的仇人也多,但都是之前的恩怨,牧舷之已经坐了五年牢,要报仇也不必等到现在去绑架他儿子。
所有的猜疑都指向万顷。
或者说,言和所有的理智和直觉都指向这个人。是他大意了,明明这人在暗处一直虎视眈眈,他却因为父亲和牧舷之的事情乱了心神,忘了还有这么大一个隐患未解决。之前这人一直没动静,是在蛰伏,也在择机,寻找一个言和与牧星野决裂的漏洞,然后一击即中。
万顷那种人,怎么可能放手,怎么可能闷声吃亏。
但法治社会,言和一直以为没了合约掣肘,万顷能安分点,显然他低估了那人的变态程度。
牧星野落在万顷手里,会遭遇什么,言和不敢想。
他做了最坏的打算。
那辆黑色越野最后证明是一辆套牌车,在一座废弃的停车场被找到,那里没有监控,支路四通八达。
陈鹰安排了人跟踪万顷。他独自住在市区一套豪华公寓里,每天按时上班下班,偶尔出门应酬,很有规律。陈鹰的人跟了几天无果,又没有证据证明是万顷所为,一时陷入胶着。
言和却是一天也等不了了。
在一个周末的晚上十点,他带了人,砸开了万顷位于郊区一套别墅的大门万顷工作日住在市区公寓,周末两天雷打不动回这里。
别墅不大,但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那些官方“不能违规搜查”的说辞,在言和这里已经是屁话一堆,他煎熬得每时每刻都要爆炸,已经做不了周全细致的思考,也不想再听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劝说。
万顷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闯进来的言和,并不吃惊。他晃晃手里的手机,笑着说:“我报警了。”
言和双眼猩红,死死盯着万顷的脸:“十分钟就够了。”
言和从国外雇了专业的私人搜救队,带的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生命探测仪,空旷探测范围可达500米,能透过80厘米厚的特质钢板。
几个人立刻在别墅内有序散开,开始工作。
万顷只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批人专业而有效率,说是十分钟都长了。
他面色微变,狭长眼角挑起:“你闯进来搜我房子,总得有个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