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异样。

“闻洲,我在同你说话呢。”

宋闻洲这才回过神来。

“啊?就那匹枣红的吧。”

管事点了点头:“公子,那匹红颜性子最是温和……”

“好,就它了!”

红颜被牵来时,蹭着宋闻洲的手背,温顺乖巧。

宋闻洲翻身上马。

“驾!”

宋闻洲追随着刚刚时未凝消失的方向飞奔。

就在宋闻洲瞧见时未凝的瞬间,他还没来得及喊她,本应温和的马却出现了意外,突然癫狂起来。

宋闻洲控制不住缰绳,马匹横冲直撞。

时未凝瞧见后,心跳都要停止了。

“闻洲小心!”夏黎就在不远处,可奈何和马匹的磨合还不太好,动作慢了一拍。

缰绳从宋闻洲手中脱出,在空中划出危险的弧线。

红颜像被鬼魅附体般疯狂扭动脖颈,鬃毛甩出细碎汗珠。

宋闻洲整个人被甩向一侧,单脚还卡在马镫里,随着疯马的颠簸上下抛甩。

疯马已经冲向围栏,宋闻洲的锦袍被木刺撕开长长裂口。

就在他即将被甩向尖利木桩的刹那,一道身影如闪电般切入

“飞云!再快!”

时未凝几乎是贴着地面飞掠而来,青丝被劲风扯得笔直。

她单手控缰,整个身子悬空倾斜,在疯马即将踏碎宋闻洲胸膛的瞬间,纤细五指如铁钳般扣住了红颜的笼头。

惊人的臂力与疯马的冲劲相抗,时未凝靴底在草皮上犁出两道深沟。

红颜暴突的眼球近在咫尺,喷出的热气灼烧着她脸颊,高扬的前蹄距离宋闻洲心口不过三寸。

宋闻洲紧闭双眸。

“救命!”

第七章

时未凝借着飞云冲刺的惯性,整个人几乎悬空横在马侧,另一只手死死拽住红颜的缰绳。

“吁”

随着一声清喝,疯马前蹄重重踏地,溅起的草屑扑了宋闻洲满脸。

红颜终于被制服,喘着粗气在原地打转。

时未凝翻身下马时,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宋闻洲此刻一动也不动。

他面色惨白地躺在草地上,月白锦袍沾满泥污。

领口被木刺划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渗血的肌肤。

“闻洲!”

夏黎的惊呼声从远处传来。

时未凝下意识退开两步,看着夏黎跌跌撞撞扑到宋闻洲身边。

“快请郎中!”她朝赶来的马场管事喊道,声音是自己都没料到的冷静。

飞云凑过来轻蹭她的肩膀,时未凝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背被缰绳勒出了血痕。

“我没事。”她摸了摸飞云的鼻梁,目光却忍不住飘向昏迷的宋闻洲。

夏黎正手忙脚乱地检查他的伤势,眼泪大颗大颗砸在他衣襟上。

时未凝攥紧了马鞭。

宋府别院弥漫着苦涩的药香。

时未凝站在廊下,看着郎中提着药箱从内室出来。

“宋公子已无大碍,只是......”

老郎中欲言又止,“他先天不足,这次撞击虽未伤及筋骨,但元气大损,往后需格外当心。”

“未凝姑娘不进去看看吗?”郎中疑惑道。

她摇摇头,转身走向院门。

檐角风铃叮当作响,像是多年前宋闻洲挂在时府海棠树上的那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