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儿,你开门啊!”宋夫人拍打着门板,声音里带着哭腔,“娘求你了!”
门内传来酒坛翻倒的声响,接着是宋闻洲嘶哑的声音。
“母亲不必担心,儿子好得很......”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宋夫人抹着眼泪,转头对管家道:“快去请郎中!再这样下去,洲儿的身子就要垮了!”
管家匆匆离去,宋夫人无力地靠在门边,听着里面瓷器碎裂的声音,心如刀绞。
她从未见过儿子这般模样。
那个总是温润如玉的宋家公子,如今却像个疯子一般,整日与酒为伴。
“洲儿,你告诉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宋夫人哽咽道,“是不是夏姑娘走了,你才会如此?”
“夏黎?”宋闻洲摇摇头,“不是因为她,我们本来也就不该在一起。”
宋闻洲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为一声长叹。
宋夫人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宋闻洲正瘫坐在地上,手中攥着那只烧焦的兔子灯。
灯罩上的“愿逐月华流照君”几个字已经模糊不清,却深深烙在他的心上。
“未凝……”
他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仿佛这样就能唤回那个已经远赴边疆的女子。
又是一口烈酒入喉,灼烧的感觉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里,却怎么也麻痹不了那颗疼痛的心。
第十三章
三日后,当太医终于破门而入时,宋闻洲已经奄奄一息。
他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只兔子灯,任凭太医如何劝说也不肯松手。
“宋公子这是郁结于心,加上饮酒过度,伤了根本啊!”
老太医把完脉,连连摇头,“若再这样下去,只怕......”
“只怕什么?”宋夫人急得抓住太医的袖子。
老太医叹了口气:“只怕活不过这个冬天。”
宋夫人闻言,顿时瘫软在地,泪如雨下。
就在这时,床上的宋闻洲突然睁开了眼睛。
“母亲,”他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儿子想去边疆。”
“什么?”
宋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洲儿,你现在的身子怎么能经得起折腾。”
“我要去找未凝。”宋闻洲挣扎着想要起身,“我要亲口告诉她……”
话未说完,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宋夫人心疼地抱住儿子。
“洲儿,你先养好身子,等来年开春再去。”
“来不及了......”
宋闻洲苦笑着摇头,“她不会等我的......”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枯树上,恍惚间仿佛看见时未凝穿着戎装,在边疆的风沙中回头对他微笑。
那笑容如此遥远,又如此熟悉。
宋闻洲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他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也追不上那个身影了。
冬去春来,京城的积雪渐渐消融。
宋闻洲的身体在太医的精心调理下,总算有了起色。
这日,他独自来到慈恩寺,站在那间供奉着长明灯的偏殿前,久久不敢踏入。
“施主,又见面了。”
老住持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白眉下的眼睛依旧慈悲。
宋闻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大师......”
“那位女施主前日来信了。”老住持突然说道。
宋闻洲浑身一震,猛地抓住老住持的袖子。
“未凝?她来信了?她说了什么?”
老住持从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