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祁王再纠缠妜儿??母后答应你。”太后拍了拍郡主的手。

宫循雾也不跪了,腾的一下站起来,一言不发的盯着?太后。

太后无视他的目光,继续对郡主说:“你想要母后罚祁王?母后也答应,但此事?不能张扬,对祁王对皇室,甚至对妜儿?和你的名声都不好,就等入夜时把他押在鹤韵宫,打三十大板,你若不急着?回家,留在这里瞧热闹也使得。”

“挨板子我认。”宫循雾开口:“但别说是母后,谁也不能干涉我和妜深的事?,这点没有商讨的余地。”

郡主委屈的攥紧了太后的手,央求道:“母后!母后…”

太后闭了闭眼,她?是真?的管不住祁王。

宫循雾伸手搀扶叶妜深,被叶妜深冷冰冰的挥开手拒绝了,他又去旁边软榻上?拿了软垫,回来就去往叶妜深双膝下放:“你跪久了受不住。”

郡主恨不得拿刀砍他,太后也忍无可忍:“你要闹到什么地步!”

“儿?臣没有闹。”宫循雾无理取闹起来都是一样的淡漠。

最终还是不欢而散,太后的态度于情于理都是偏向于郡主,但宫循雾脸皮太厚油盐不进,骂他他认下,让他改他又不改,打板子除了泄愤也无甚大用。

郡主带叶妜深离开时在轿子上?静默的掉眼泪,叶妜深反而是冷静的那个,但他看郡主这样伤心心里更不好受,手指始终隔着?衣袍掐着?自己的腿。

后来郡主握住了他的手,他才如梦惊醒般松了手。

“娘亲。”叶妜深眼圈通红:“我是不是很没用。”

郡主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拥住:“我儿?怎么会没用?”

“我做错了。”叶妜深呢喃着?,若他反杀杜汝湘的时候没有被宫循雾吓唬住就好了。

受到伤害检讨自己已经成了他坚固的习惯:“一定是我的错,不然天下相貌端正的人那么多?,祁王怎么就单单找上?了我?”

“妜儿?!”郡主严肃的看着?他:“谁同你说这些混账话?我儿受了天大的委屈,谁敢来怪你?你说给我,我去打他耳刮子,也同他说怎么单单找上了他?”

前十八年的委屈几乎都是这么过来的,念书被调皮捣蛋的同学欺负,带着?伤口脏兮兮的回家,寄宿的亲戚不愿意?为他出?头,便把过错推到他身上。

叶妜深唔了一声,然后趴在郡主肩膀掉了一串眼泪。

回家后叶妜深闭门不出?,叶元深和叶凌深都来看过?他,但是没能进门。郡主就不叫他们来打扰叶妜深了。

在叶妜深颓废沉默的几?日里,宫里闹得天翻地覆,俞贵嫔和太子的事?废了点功夫才被查证,其实是在皇上?的授意?下,宫循雾伪造了信笺两头骗,皇上?躲在暗处亲自听了一会儿?,才出?现将两人捉住。

在这件事?上?宫循雾看得出?来叶妜深不想误伤俞贵嫔,所以他有稍微把过?错偏重在太子身?上?。

但他本人对俞贵嫔是没什么怜惜之情的,但是在侯府抓到的刺客身?上?有帐暖香,太子做的事?俞贵嫔也不是全部不知情,至于掺和了多?少?,光是太子近侍受刑忍不住吐露出?来的就不少?。

人独处时就会忍不住回忆过?往,那些当时无能为力的时刻会被当下的自己刻薄的审视,然后陷入无休止的悔恨和纠结。

叶妜深在日复一日的卧床沉默中精神变的极其脆弱,前世的大事?小事?排着?队挤在他的梦里,让他清醒的时候忍不住怀疑,现在得到的一切真?的配吗?

于是又陷入无休止的自我厌弃,他看着?陈设考究的卧房出?神,生出?鸠占鹊巢的不安。

有时候也会想起宫循雾,宫循雾在鹤韵宫时表现的屡教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