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感觉耳边有人轻声道:“表哥也觉得软的舒服,跟阿婵这么软的最好了。”

李轻婵心跳猝然一一急,抬头去看钟慕期,见他眼中映着烛火,眸光跳动。

屋内蓦地多了几分旖旎,李轻婵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察觉身上不知何时冒了汗。她不会应对这话了,下意识道:“表哥你别说话了。”

钟慕期轻笑一声,手臂环着她的腰让她就这么坐着了。

歇了会儿,李轻婵呼吸恢复正常,重新站起来,绕到钟慕期身后给他缠纱布,口中安慰着:“马上就好了,表哥你再忍会儿,缠好了就没事了。”

“嗯。”钟慕期淡淡应着,被纤细的手臂从身后虚环抱住,柔软的指腹落在他肩上,让他手臂紧绷了起来。

李轻婵认真包扎着,觉得敷药包扎也真是不容易,就又想起他这伤是怎么来的了,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真的不是因为被那姑娘魅惑了心神才受伤的吗?

她在钟慕期这里没什么可遮掩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问:“表哥,你以后可不可以做个正人君子?”

钟慕期眼眸一眯,迅猛抬手擒住了她绕在自己身前的手腕,又把李轻婵吓住了,心惊肉跳地喊他:“别动!表哥你别动!”

听她这声音不像是察觉了什么,钟慕期冷静问:“我以前哪里不正人君子了?”

“……唔……”李轻婵挣开他的手,把细纺纱在钟慕期侧肩绕了一圈,手指压住转到他身前,低下头看着他道,“以前也没有哪里不君子,但是你以后要更君子,不能往姑娘家身上看,那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好看的。”

纺纱布包好,她想取剪刀把多余的剪掉,左右张望了下,发现根本就没有准备剪刀,现在也没法喊人去取。

于是重新坐回到钟慕期腿上,脑袋靠近他胸口,想要把纱布咬出一个小口再撕开。

甜腻的气息打在身上,钟慕期呼吸乱了,手按在她腰上佯装是在扶着她,生硬地压住要扯她入怀的冲动,嗓音低沉缓缓道:“不行。”

做梦

“哪有说直接不行的啊?”李轻婵一手按着纺纱布, 一手使劲顺着咬开的小口撕扯,“刺啦”一声,将多余的扯断了,“就算不愿意也得说行, 要做个样子。”

没听见钟慕期回她, 她十指打着结, 头也不抬地道:“再说做君子多好啊, 人人敬仰,让人信赖, 我就喜欢君子。”

她把纺纱布固定好,直起身来左右看看,见那伤处被裹得严实,没再透出血色,心里总算是安定了几分, 走到外间去洗了手。

洗得细致,擦干后,这才不经意朝钟慕期看去,见他在烛火下毫不遮掩地盯着自己看, 似乎已看了许久。

李轻婵心中霍然生出一阵被看穿了的羞赧。

她觉得钟慕期越来越奇怪, 似乎总是有意无意与她做些亲昵的触碰,每次都让她有种失控的感觉。

那感觉陌生又吓人, 每次都让她心头乱跳, 许久才能平息。

李轻婵觉得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好一些, 便顺着“君子”这话头多说了几句。希望钟慕期能听进去,对着别的姑娘家做君子, 对着自己也君子一些。

但她打心里又喜欢与钟慕期接触, 喜欢靠着他, 喜欢被他抱起,那样让她觉得安心可靠,可那是不应该的。

她每次想拒绝又舍不得,自己也是怪怪的。

就连方才坐在他腿上也是,第一次坐下她觉得害怕,后面却又主动坐下。

其实那时候不坐下也是可以的,就是累了点、麻烦了点,她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坐了下去?

李轻婵心虚,侧过身去看琉璃灯,似自言自语道:“蜡烛怎么忽然变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