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艰难低声道,“若是寻着秋月的尸骨,替我好好将她安葬了……”
秋云被她的语气说得差点落了泪,忙道:“奴婢都记着了,说不准她被好心人救了回去,还好好的呢!”
这话谁也没安慰到,李轻婵合着眼平复了下情绪,又道:“到了姑苏,离家里远一点,别被看见了。”
纵使李轻婵百般不愿提及身上的毒的来源,此时也不得不直接面对。能在她身上不知不觉下毒,并且是好几年前下的,那只能是他们府中的人。
而府中最见不得她好的就是荀氏,可她现在占着当家主母的位置,若是揭穿了她,李铭致当何以处之?
何况李轻婵也没有证据。
只能先让秋云远离家中,千事万事,都等解了身上的毒再说。
她又叮嘱道:“记得去泰州向梦皎和舅舅报个信,说姨母和表哥待我极好,让他们放宽心。”
将所有事情安排了一遍,熄了烛火入睡时,李轻婵忽地又想起一件事。
她还欠钟慕期好多银两呢。
现在为了安顿以前的丫鬟要花出去许多,仔细算一算,要还清他的银子好像更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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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雪已停,李轻婵起得晚,喝药的时候,侍女来报说平阳公主喊了绣娘过来。
李轻婵迷迷糊糊想起昨日平阳公主的确说过要让人来缝制新衣,她当时原本想阻拦的,毕竟钟慕期已经差人给她做了。
但那时心中羞赧,又被平阳公主打断了没能说出口,后来想着她姑娘家的衣裳,怎么能去劳烦表哥一个大男人呢?就想着应了平阳公主这头,回头再偷偷与钟慕期说他那边不用做了。
只是没想到平阳公主速度这么快,昨日才说完,这就喊了绣娘过来,李轻婵还没来得及见钟慕期呢。
被侍女带着往荣丰堂去,都到了院门口,李轻婵心里倏然打了个突。
她忽然想到,钟慕期找的是自家绣娘,平阳公主喊来的也是自家绣娘,会不会是同样的人?
那等会万一被绣娘认出来了怎么办?
李轻婵停住步子,捧着暖手炉的双手微微紧了紧。她身上穿的小衣可就是出自这几位绣娘的手,是钟慕期吩咐绣娘给她做的。
“小姐?”秋云见她忽然不动了,偏头看来,顿时惊道,“小姐你脸怎么这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