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说,李轻婵想起来了,先前侍女说过府里帮三皇子押着个人,她问:“你又得罪人啦?”

“命苦呗。”姑娘从小窗向外看了看,确认公主府的侍卫没敢跟上,回头时收了手中匕首,悄声警告道,“别出声,否则杀了你。”

李轻婵上一次被她放过了,却也不敢信她是个好人,忙捂住嘴巴以示自己会听话。

她悄悄打量着这姑娘,见她面无血色,身上一身衣裳沾满了已经干涸的污血,尤其是上半身,暗红一片。

她小心问道:“你受伤了?”

姑娘满身血迹也不影响行动,一只手就能捏死李轻婵。

她瞪了李轻婵一眼,手中匕首转了一圈,道:“不是让你别出声吗?”

李轻婵老实闭嘴不敢再问了。

却见那姑娘又掀着帘子往外看了看,时间已晚,外面行人不多,马车一路畅行。

到了一处宽阔的交叉路口时,她忽地猫着身子悄悄靠近了车厢口,一手无声地开着车门,一手握紧了匕首。

车厢门打开的瞬间,持着匕首朝着赶车的金奇后心狠狠刺下,然后一脚将人踹下了马车,匕首拔出时的血溅到李轻婵衣裳上,星星点点,似乎还带着温热体温。

李轻婵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杀人,惊惧交加,死死捂住了嘴巴才没叫喊出声。

那姑娘勒住马儿转了个方向,还扭头对跌撞在车壁上的李轻婵解释道:“这是赵昙的人,真被他带回去了,咱俩都得死。”

李轻婵惊骇得急促地大口喘气,话不成句,“你、你不是他的人吗?”

姑娘凄惨一笑,“我背叛了他,让他在赵旿手里吃了大亏,现在他要杀了我。”

说完这句话,她就不许李轻婵再问了,道:“先出城再说,放心,等我安全了就把你放了。”

李轻婵一点儿也不能放心,几近崩溃道:“你杀了人!马上就会被发现,而且马车上都是血,你出不了城的!”

“小事,换一辆就成。”姑娘张望几下,朝前面一指,道,“这不就有了?”

她赶车一点儿也不稳,李轻婵被晃得头晕,扶住了车壁从车厢门口往外看,看见了一辆宽大的马车,上面挂着写着大大的“方”字红灯笼,旁边立着一人。

李轻婵艰难地稳住身子,认出了那是她曾经远远看见过一次的方息庭。

李轻婵猛地打了个颤,浑身发凉,“你和他一伙的?”

“怎么会?”姑娘勒马松开了缰绳,重新拿起了沾血的匕首,对着李轻婵道,“他不是一直打你的主意吗?又不是什么好人,正好利用一下,帮我逃出城去。”

披帛

“你怎么知道?”李轻婵愕然问道。

姑娘未答, 一手抓住她手腕,一手持着匕首在她眼前晃了晃,道:“跟方息庭说你表哥骗了你许多,你临时反悔不愿意嫁他了, 让方息庭带你出城。”

“他不会信的。”李轻婵既不想说违心的话, 也不想与方息庭有瓜葛。

况且出城后范围更大, 钟慕期就更难找到她了。

“少废话, 不按我说的做,让你再也见不着你表哥。”姑娘凶狠地威胁了一句。

这姑娘说杀人就杀人, 喜怒无常,李轻婵马上就要成亲了,才不想就这么死了,憋屈地答应了。

马车正好在停在方息庭不远处,他已看见了满身血的姑娘与车厢中的李轻婵, 目光警惕又暗含惊喜,上前颤抖着喊道:“阿婵,你收到了我给你的信?竟然真的逃出来了!”

李轻婵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但模糊猜出了些, 顺势轻点了下头。

她被迫跟着姑娘下了马车, 四月的夜晚还有些凉,方息庭的目光也让她觉得不